“天哪!”妈妈又惊叫声,“要是你心脏病发作怎办,那时候谁会救你呀?”
杞人忧天是妈妈天性。担心会下雨,担心物价会涨,担心洗衣机可能会坏,担心酋长河被上游亚当谷纸厂污染,担心买新衣服要花钱。天底下没有件事是她不担心。对妈妈来说,整个世界就像条没缝好棉被,棉絮总是会漏出来。而她担心就像针样,要把那些可怕裂缝缝起来。似乎只要她能想到事情最坏结果,那,她就有办法控制住局面。就像刚刚说,那就是她天性。爸爸是那种会掷色子来做决定人,而妈妈却总是副随时面临生死关头姿态。猜,他们会爱上对方,是因为他们两个正好互补。
妈妈父母,奥斯汀外公和艾丽斯外婆,住在南边距离家十九公里左右个小镇,叫沃克西哈奇,那里正好位于罗宾斯空军基地边缘。听说外婆杞人忧天程度比妈妈更可怕,仿佛她内心深处暗暗渴望上天降临灾祸。外公是个伐木工人,有次,他手上电锯不小心滑落,锯断自己腿,所以他有条腿装是木头义肢。外婆瞎操心啰嗦个没完,外公被她烦得受不时候,就会警告她,
把绿羽毛塞进口袋里。回到家之后,走进房间,把羽毛放进雪茄盒。盒子里还有收藏几把旧钥匙和干掉虫壳。盖上盒盖,把盒子放进书桌抽屉里,然后把抽屉推进去。那张书桌总共有七个神秘抽屉。
后来,不知不觉忘那根羽毛。
常常会想到那天站在树林边那个人,可是越想就越觉得自己是看错。定是看到爸爸沉进水里,吓坏,时眼花。后来有几次,正要告诉爸爸看到那个人,可都正好有事岔开。妈妈知道爸爸跳进湖里事后,气得浑身发抖,边哭边骂。爸爸赶紧扶她坐到餐桌旁边,拼命安抚她,解释他为什要这样做。“车上有个人。”爸爸说,“当时并不知道他已经死,以为他只是昏过去。要是袖手旁观眼睁睁地看着他淹死,那下半辈子该怎面对自己?”
“你自己不怕淹死吗?”她破口大骂,泪流满面,“万你头撞到石头,你会淹死!”
“现在不是好好吗?没有撞到石头,也没有淹死。只是做该做事。”他递给她张餐巾纸,她拿去擦擦眼睛,又继续骂:“湖里有很多毒蛇,你不怕游到蛇窝里去吗?”
“现在不是好好吗?”他说。她叹口气,摇摇头,那表情仿佛觉得自己嫁个天字第号笨蛋。
“还不赶紧把湿衣服脱下来!”她语气慢慢恢复平静,“你没有跟那个人起沉到湖底,这都要感谢上帝保佑。”说着她站起来,帮他解开那件湿衬衫上扣子,“你知道那个人是谁吗?”
“从来没见过。”
“谁这狠,对人下这种毒手?”
“这就要问J.T.。”他脱掉衬衫递给妈妈,妈妈伸出两根手指拎着那件衬衫,仿佛湖水会传染麻风病似。“要到J.T.办公室去趟,做个笔录。告诉你,丽贝卡,当时在湖里看到那个人脸,吓得心脏差点就停。这辈子从来没见过这种场面。求上帝保佑,以后别再让看到这种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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