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房里用
是那种手压式抽水机。奇利用力压
几下，水龙头立刻咕噜咕噜地喷出水来。然后，奇利端着
只大玻璃杯走到
面前。注意到那杯子上有摩登原始人卡通图案，里头水温温，而且很混浊。接着，奇利忽然凑近脸，她呼出来气有如玫瑰般芬芳。她手上拿着团棉花，还有瓶碘酒。“可能会有点痛。”她说。
“没问题，再痛他也忍得住。”还没开口，她妈妈就替说。
于是奇利开始帮擦碘酒。开始有点刺痛，但很快就变成刀割般剧痛。立刻皱起眉头，呼出口气。强忍着痛，看着奇利脸。她头发已经渐渐干，有如金黄色波浪披散在肩上。她跪在面前，那团红褐色棉花在皮肤上留下红红痕迹。心跳越来越快，愣愣地看着她那湛蓝色双眼。她发现在看她，于是就对笑下。“你挺勇敢。”虽然痛得眼泪都快掉出来，但还是对她笑下。
“小朋友，你几岁？”奇利妈妈问。
“十二岁。”又在睁着眼睛说瞎话，“再过几天就十三岁。”直盯着奇利
家房子比起来，布鲁顿区最破烂房子看起来都像皇宫。她拉开纱门，铰链嘎吱嘎吱声音听起来好刺耳。她朝昏暗屋里喊声：“妈妈！碰到个人！”
跟在她后面走进屋子里。客厅弥漫着浓浓烟味，还有甘蓝菜味道。有位太太坐在摇椅上，边摇着椅子边织毛线。她抬起头来看看，那湛蓝眼睛看起来和她女儿模样，不同是，她满脸皱纹，而且因为长年在大太阳底下工作，皮肤晒得又黑又干。“叫他出去。”她嘴里咕哝句，手直没停，继续织她毛线。
“他迷路。”奇利告诉她，“他说他是从奇风镇来。”
“奇风镇。”那位太太又转过头来看。她穿着条深蓝色连衣裙，胸口有黄色绣花图案，脚上穿着夹趾拖鞋。“小朋友，你怎
会跑到这远地方来呢？”她声音低沉嘶哑，听起来仿佛她肺也已经被太阳晒干。她椅子旁边有张刮痕累累小茶几，上面摆着个烟灰缸，里头堆满烟蒂，而且有根烟还冒着烟。
“知道。想打电话给爸妈。不知道能不能借用下你电话？”
“家没电话。”她说，“们这里没奇风镇那方便。”
“噢，那……不知道有没有人可以送回家？”
奇利妈妈拿起烟灰缸上那根烟，深深吸口，然后又把烟放回去。接着，她说话时候，烟从她嘴里缓缓喷出来。“车子被比尔开走。他应该很快就回来。”
很想问她“很快”意思是多快，可是那样很没礼貌。“可以喝杯水吗？”问奇利。
“当然可以。还有，看你衬衫都湿透，最好先脱掉。快呀，快点脱掉。”奇利走进那间简陋小厨房帮倒水，立刻解开纽扣，然后剥掉那件黏在皮肤上衬衫。“小朋友，看你身上全是荆棘刺。”奇利妈妈嘴里又开始喷烟，“奇利，把碘酒拿过来帮这孩子擦下伤口。”奇利说：“知道。”把那件湿透衬衫折好，然后站在那里等她来。知道等下定会痛死，可是心里却很兴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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