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窗户上装有铁丝网。只要打开窗户,将鼻子抵在铁丝网上向下凝视,就能看到没有门驾驶室里坐着个男人,甚至连他手脚动作都看得清二楚。因为整天无所事事,甚至认真地考虑过,要不要直观察那台挖掘机驾驶室,直到自己学会操作方法为止。
工地周围安置圈铁板。只有正对病房窗户那面开个出入口。
工地地基已经打得很深,因此比周围低不少。从那唯出口到挖掘机位置,堆起个能容辆土方车通过陡峭斜坡,斜坡中央还铺着两块铁板。土方车每次都撅着屁股小心翼翼地倒退着驶下
记得那件事发生时,披头士乐队刚解散不久,所以应该是九七〇或九七年初夏。切都缘自场交通事故。当骑着摩托车疾驰在第京滨高速公路上时,冷不防被辆卡车蹭倒。
在那次车祸中,受伤比想象中要严重许多,不仅肋骨和锁骨折断,连右腿胫骨也被摩托车压折。待清醒过来时,已经躺在品川外科医院病床上。
还好,每处骨折部位都没有伤到关节,那已经是不幸中万幸。虽说如此,还是不得不面临长期住院治疗痛苦。
至于爱车,那辆川崎W1则彻底成堆废铁。那是比腿骨骨折更让无法接受事实。现在,那次车祸已经是十五年前事情。当时只有十九岁。
那年初夏,浑身打满石膏,每日百无聊赖地坐在病房窗前,眺望着日渐炫目夏日阳光,压抑整整两个月青春朝气。
所在病房是个双人间。隔着块帘子,隔壁病床上是位老人,经常在深夜发出痛苦咳嗽声。不过运气也算不错,被分到窗边床位。
病房在五楼。每到夜晚,都能透过窗外楼房间隙看到远处高速公路路灯。不过最让难以忍受,是正午强烈阳光下,在高速公路另头反射着白光蔚蓝大海。在卧床休养时,阳光日渐强烈,路旁树木变得愈发葱郁,远处那片海也变得更加蔚蓝。极目远眺,还能看到上空海鸟们如同天空洒落白色粉末般翩翩飞舞。夏日大海对个十九岁男孩来说,无疑是个难以抗拒诱惑。因此,每日面对着那般风景,着实让感到坐卧难安。
住进医院头十天,只顾着忍痛呻吟,根本没法起床。因此,也就无从知道这个医院在什地方,究竟有多大,不,甚至连病房外走廊长什样子都不得而知。不过三周以后,终于能勉强从床上坐起,这才发现窗外总是异常嘈杂。
见总是不自觉地瞥向窗外,隔壁床老人告诉,这座医院如今正在进行扩建工程。不久之后,终于能拖着身上沉重石膏,个人摇摇晃晃地上洗手间。从那时起,每天都会把供来访客人用不锈钢椅子摆到窗边,坐在那儿眺望楼下工地。
黄色挖掘机看起来像头勤劳大象。眺望着楼下工地,让不禁回想起儿时经常在其中玩耍公园沙堆。那时最喜欢用手抓起堆沙子,将其搬运到假想目地去,再用手掌把沙堆推平,拍上两下。此时,窗外那台挖掘机虽然是笨重机械,却也灵巧地做着同样动作。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