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给所有人的忠告：诞生（3 / 6）

可怜爸爸。

他七十二岁时再婚，新任妻子莉莲小他十岁，爱寻欢作乐。她告诉，她就像是跟根烧红拨火棍睡觉。

到两岁时，已经会尖叫。显而易见，这证明被魔鬼附身。儿童心理学尚未传播到阿克灵顿，固然已有温尼科特、鲍尔比与巴林特重要工作，讨论依恋心理以及早期离开母亲这个爱客体而造成创伤，在当时，人们仍认为尖叫婴儿不是心碎而是魔鬼附身小孩。

这给所有弱点，也给

九六〇年月二十日那天，工人约翰·威廉·温特森和办事员康斯坦丝·温特森得到他们以为自己想要那个婴儿，把她带回兰开夏郡阿克灵顿沃特街二百号家中。

九四七年，他们用两百镑买下这栋房子。

九四七年，二十世纪英国最冷个冬天，积雪高过立式钢琴顶端，他们将钢琴推进家门。

九四七年，大战结束，爸爸退役，竭尽所能赚钱过活，他妻子把婚戒扔进阴沟，拒绝切性关系。

不知道，也永远不会知道她是不是没法怀孩子，或者只是不愿经受那些必须经历事。

瓦屋顶能引导雨水缓慢流动，因为要流经石头凹凸纹理。石板平坦，水流较快，如果石板屋顶过陡，水就会漫过檐沟飞流直下。坡度放缓水流速度。

北部工业化典型屋顶景色：单调、灰暗、难看，但简明实用而高效，和这些房屋内兴起工业样。你与之和平共处，努力工作，不追求美感或梦想。房屋并非为景观好看而建。厚重石板路，窄小简陋房间，阴暗后院。

如果真爬上屋顶，映入眼帘只有丛丛粗短共用烟囱，正将煤烟吐向遮蔽天空阴霾中。

然而……

兰开夏郡奔宁山脉是梦想之地。山势低缓浑圆，壮硕，坚实，山脊永远清晰可见，仿佛个粗壮守卫，无力保护心爱之物，却义无反顾地留守，俯身围裹人类制造丑陋。遍体鳞伤仍守在原地。

知道他们在皈依耶稣之前，都喝点儿小酒，也抽烟。认为母亲那时候并不抑郁。在那次帐篷布道会之后，他们成为五旬节福音派基督徒，都戒酒，只在过新年时喝点樱桃白兰地，而爸爸忍冬牌香烟换成宝路薄荷糖。母亲没有戒烟，她说抽烟能帮她控制体重。不过抽烟这件事必须保密，于是她放罐空气清新剂在手提包里，还声称那是灭蝇喷雾。

似乎没人觉得手提包里放灭蝇喷雾有什不寻常。

她深信上帝会为她找到个孩子，猜既然上帝真会赐她这个婴儿，性行为就可以从待办事项里划掉。不知道爸爸对此有何感受。温特森太太总是说：“他跟别男人不样……”

每周五爸爸把工资袋交给她，她还他够买三包宝路薄荷糖零钱。

她说：“这是他唯乐趣……”

从曼彻斯特沿着M62公路驶向成长阿克灵顿，就会看见奔宁山脉，你会惊异于群山兀然出现而沉静无声。这是片寡言风光，不苟言笑，不屈不挠。这不是恬适之美。

但它很美。

在六周到六个月大之间某天，被人从曼彻斯特接走，带往阿克灵顿。和那个生女人之间，切都结束。

她走。也走。

被领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