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想马上离开,但浑身发沉,另外好奇和恐惧心也把吸引住,使像喝得醉醺醺海员似坐在这浑浊、闷热空气里,因为淡漠也具有某种刺激性。
这时,被身旁突然发出阵刺耳笑声吓跳。与此同时,蜡烛火苗也颤悠起来,吹来阵过堂风,感觉到背后有人把门打开。“你又来啦?”旁边女人用德语尖刻地嘲笑道,“你又绕着房子爬,你这吝啬鬼?好吧,进来吧,又不会揍你。”
她这样尖叫着打招呼,仿佛从胸中喷出股火焰。转过身来,先是朝她、随后又朝门口望望。门还没有全开,就认出这颤颤悠悠身影,认出此人那唯唯诺诺目光,他就是刚才像是贴在门上那个人。他像个乞丐,怯生生地手里拿着帽子,被这刺耳问候和哈哈大笑吓得直打哆嗦。这笑声犹如阵痉挛,下子把她笨重身体都震得晃悠起来,同时后面吧台那儿老板娘匆匆向她耳语几句。
“坐那边,坐在法朗索瓦丝那里!”当这可怜人怯生生地拖着踢踢嗒嗒步子走近她时,她大声呵斥道,“你没见有客人吗!”
她用德语对他大声嚷嚷。老板娘和另位姑娘听都哈哈大笑,虽然她们什也没听懂,不过看来她们是认识这位客人。
“法朗索瓦丝,给他香槟,要贵,给瓶!”她笑着朝那边喊道,随后又冲他嘲讽地说,“要是嫌贵,那就去外面待着,你这可怜吝啬鬼!你是想来白看吧,知道,你是想来白捡便宜。”
在这阵恶毒笑声中,他长长身躯好像融化,背也驼起来,副忍气吞声样子,仿佛要把这张脸藏起来似,他伸手去拿酒瓶时候,手抖得厉害,倒酒时把酒也洒到桌上。他竭力想抬眼看看她面孔,但是目光怎也无法离开地面,直盯着地上贴瓷砖打转。现在,在灯光下才看清他那张形容枯槁面孔:疲惫不堪,毫无血色;潮湿、稀疏头发贴在瘦骨嶙峋头颅上;手腕松弛,像折断似——整个是副有气无力可怜相,但却心怀怨恨。他身上切都不对劲,都挪位,而且蜷缩。他目光抬下,但马上又惊恐地垂下去,眼睛里交织着股恶狠狠光。
“你别去理他!”姑娘以专横口气用法语对说,并紧紧抓住胳膊,像是要将拉转身来似。“这是和他之间旧账,不是今天事。”随后她又龇着亮晶晶牙齿,像要咬人似冲他大声吆喝道:“尽管来偷听好,你这老狐狸!你不是想听说话吗?是说:宁愿跳海,也不跟你走。”
老板娘和另位姑娘又发出阵哈哈大笑,笑得喘不过气来。看样子,对她们来说,这是种寻常逗乐,每天笑料。可是,这时另位姑娘突然做出温柔多情样子,往他身上靠,并对他大献殷勤,发动攻势,他却吓得直打哆嗦,连拒绝勇气都没有。看到这切,真有点毛骨悚然。每当他迷惘目光以颇为愧赧又竭力讨好神态看时候,就感到心悸。身边那个女人突然从松弛状态中惊醒过来,眼露凶光,连手都在颤抖,看到这副架势很害怕。把钱往桌上扔,想走,但是她没有拿钱。“要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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