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有什分别?”他问,“推掉他。”他停停,“现在你是人。”
仰起头笑。这使想起梁山伯对祝英台说:“……你,你已是马家人……”已是勖存姿人。
“开车送你出去。”勖存姿说。
“谢谢。”
在车子中他缓缓地说道:“希望你会喜欢。”
“你有男朋友吗?”他间。
“没有。”说,“现在开始,个也没有。”
“你会觉得闷厌,不会反对你正常社交。”他说。
“明白,勖先生,你会发觉好处是比其他女孩子懂事。”说。
“你会不会很不快乐?”他不是完全不顾虑。
来开门是勖存姿本人。他有丝惊喜。“姜小姐。”
“回来,适才不高兴是因为那戒指上石头太小。”很平静地说。
“姜小姐,对不起,你必须原谅,因为年纪关系时间太少,很愿意走正常追求路线,但是——”
“明白。”说,“但是你将你自己估价低,勖先生,你并不老,比好得多,除出青春,什也没有。”
“姜小姐,谢谢你回来。”他微笑说。
年度学费,想,学费没着落。生活费用。母亲要去嫁人,现在这个世界上只剩下自己。刚才勖存姿给个机会。凄凉地想,如果要照目前这种水准生活下去,就得出卖拥有来换取所要。绝不想回香港来租间尾房做份女秘书工作,生世坐在有异味公共交通工具里。这是个堕落好机会,不是每个女人都可以得到这种机会。
对计程车司机说:“把车往回开。”
“什?”司机转过来问。
“往回开。”说,“刚才上车地方。”
司机好不耐烦。“喂,你到底决定没有?小姐,你到底要往哪条路走?你想清楚。”
“直未曾‘不喜欢’过你。”说,“别忘记,在花园中,当还不知道你很有钱时候,是主动勾搭向你说话。”眼睛看着前面路。
笑笑,“想上街走走,你有空吗?勖先生。”看着他。
“公司里有事。”他拿出支票本子,签个名字,把空白支票画线给,“到首饰店去另买只戒指。”
“谢谢。”说,“呵,”想起来,“聪恕约明天与他见面,如何推他?”
勖存姿怔,凝视。“你应该知道如何应付他。”
说:“但他是你儿子。”
他是那镇静,感染。
“你有——什条件吗?”勖存姿问。
“有。要读书。”简单地说。
“当然。你在剑桥圣三学院。”他说,“会派人照顾你。会在剑桥找层房子——管家、司机、女佣,你不用担心任何事。”
“谢谢你。”说,“你呢?你有什条件呢?”
眼泪汹涌而出。“想清楚,请你往回开。”
司机看见哭,反而手足无措,“好好,往回开。”他把车子掉头,“别哭好不好?小姐,听你。”
不会怪社会,社会没有对不起,这是自己决定。
下车时付他很多小帐,司机投以奇异目光,然后离去,在倒后镜还频频看数眼。
按门铃,低声轻咳清清喉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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