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这条山路有如此浓厚文学气息呢?也许那是因为尾道这个地方与志贺直哉《暗夜行路》[7]之间关系。志贺直哉就是住在这座山中小屋里,写出这部名作。
吉敷曾跟父亲通过这条文学小径直达山顶。站在山顶展望台俯身鸟瞰,脚下就是大海。濑户内海有诸多岛屿,眼前就耸立着最大岛屿——向岛。在向岛与海岸之间,大海被收缩成条大河。而在岛对岸,是造船厂船坞,停着两艘大船。
父亲指着对面船只告诉吉敷,在《暗夜行路》中,有描写从那造船厂不断传来锤子叮叮当当敲击声情节。吉敷至今仍然印象深刻。就在那时,甚至进入大学以后,他曾多次冒出想读《暗夜行路》想法,但不知为何最后都是不之。踏入警界之后,更是连想都不用想——哪来时间读长篇小说呢。此时此刻,吉敷坐在走道边座位上,手臂靠在扶手上撑着下巴,在暖温空气轻拂下昏昏欲睡,此时个念头油然而生——买本《暗夜行路》文库本[8]在车上阅读倒也不错。
吉敷在村上站转乘每站都停慢车。车子行驶十分钟左右,左面窗外突然出现阴郁日本海。铅色海水冰冷而广袤,海远处被或雾或云白色烟幕笼罩,看不到海岸线。从到达新潟站刻便直下着雾,此时变成雪。从阴郁海对面大陆吹来强风,搅着漫天风雪,敲打着吉敷鼻子前玻璃窗。
吉敷拿出手帕,拭去窗上雾气,形成个扇形透视空间。吉敷脸凑近扇形区域——只见广袤铅色海面上,所见之处都飘舞着鹅毛大雪。
列车非常空。快到今川时,吉敷站起身,从行李架上拿下手提包。不远处有个看似本地人年轻女孩直盯着吉敷动作。吉敷背靠着车门侧面,等着列车在今川站月台停靠。被积雪覆盖破旧屋顶开始陆续出现,显示就快到站。但令吉敷惊讶是,列车竟然过站不停。简陋且似乎不见人影今川车站和写着今川站牌在吉敷眼前闪而过,立刻就被抛在身后。很快,窗外又是荒凉冬季日本海景色。
吉敷赶紧找列车员询问:“这趟列车不是每站都停吗?”
得到答复是,“没错,这趟列车确实每站都停,但进入冬季后就不停靠今川站,只有夏天才会在今川站临时停车,因为夏季有不少会去海水浴场游客。”看来,中村也不知道今川是夏季才停临时车站。中村说去年刚来过此地,所以才问他要搭乘哪班列车,但中村没说今川站不停车。中村说过这带列车很不方便,看来此言不虚。能在白天到达各站列车每天只有两三班而已,其他都是快车或特快车,对这些海边小镇不屑顾,呼啸而去。今川可能太小,甚至连慢车也舍弃它。不久,吉敷在越后寒川站月台下车。下车只有吉敷人。漫天大雪在月台上飞舞,远处传来海潮声音。
正如中村所说,站前空空荡荡,什都没有。咖啡店当然不用说,甚至连小餐馆、旅舍、民房聚集区也看不到,也没有出租车停车处。距离车站正面约五十米处有着座光秃秃山崖,山脚边有座竖着民宿招牌孤零零建筑物,但里面好像也没有人。吉敷沿着铁路开始朝今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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