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已经开始变黑。
分割房间不是大门和墙壁,而是隔扇。所以只要将这些隔扇全部拉开,转转头就能看清整座房子每个角落。但没有那样做,却像尊石佛似静坐在原地,很长时间也不挪动身体。
这里没有尸体,虽然能确认这点,但不安还是没有消退。嗅到股犯罪味道,亡者充满憎恶怨念,就像幽灵似正在包围着这间小屋。
竹林里竹叶沙沙作响,寒蝉已停止鸣泣。无论是谁,被带到这间屋子,即便他再迟钝,精神也会变得异常。种轻微却无比尖锐声波不断刺激耳膜,就像某种魂灵,幻化为刚刚出生婴儿,在脑内不安地初啼。这阵哭声联系着生死两界,仿佛根诡异丝线,牵动着绝望与伤悲。丝线旋转跃动,变成团纱轮在这令人窒息空间中发出“咻咻”响声,四处飞舞。
这时,觉得有人在窗外窥视!
以置信速度落入无尽深渊,升起,落入,又升起……
……突然想到,妻子和孩子葬礼究竟怎样?
空气中有异常臭味。
难道,这里!
不敢再想下去,双目圆睁,面部肌肉痉挛,恐惧好像要撕裂嘴,迫使大声喊叫。快想起来!想起来!至少这件事要想起来。恐惧与绝望如黑潮将淹没。
迟疑下,猛地站起身,走到窗前,想探究竟。小小窗户,由三片玻璃组成,其中片是透明。鼻尖贴着窗户,向外望去。夕阳西沉,苍翠竹林此刻已变成根根细瘦黑影正随着微风摇荡。发现窗户上搭着根小树枝,虚惊场,原来刚才是风吹枝动,才让误以为窗外有人。
终于冷静下来,但恐怖感还没有消失。恐惧仍旧停留在内心深处,并次次像阿米巴虫[2]样变化着它外形。渐渐开始想起些事情。
肮脏墙壁,覆盖着陈年老泥瓷砖,还有那扇花大力气才能打开窗户,好像都记得。没错!知道那扇窗户很难打开。
御手洗说得没错,“逃避性忘却”,确为逃避某些事实,而选择将它遗忘。无论付出何等代价,都不愿意想起来。可以话,愿忘记这切切,宁可封目塞耳也要选择平凡生活。半梦半醒人生对来说也无所谓,因为旦完全醒来,就必须回到这里,回到这个家……
恐惧、不安、绝望
不行啊!想不起来!参加过妻子和孩子葬礼吗?想不起来,难道……难道……
连鞋也来不及脱就冲进室内,开始在家中四处搜索。找遍,两个房间,外加个用木板隔出来厨房,淘取式旧式厕所,没有浴室,这些就是寻找结果。
寻找?到底在找什?难道是妻子和孩子尸体?
水池下,便池中,忍受着强烈恶臭和恶心感查看,甚至连家具间隔也不放过。用手指去抠那些被污泥填满间隙,但挖出只有泥垢和灰尘。地板上也有臭味,但更多是土腥气混合着霉味,肯定不是死尸腐烂味道。虽然还是不能安心,但总比刚才感觉要好些。
坐在房子正中,抱着膝盖,动也不动。榻榻米上倒映着从窗外照进来竹叶影子。这些影子伴随着慢慢变得暗淡,直至最后消失不见。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