拨打九,说有人受重伤。还好出事地点很容易讲清,如果是深宅小巷话就难以说明。
“荒川,葛饰区河堤,四木桥桥墩附近……”放下电话,还不停地念着这个地址,就像坏掉唱片,遍又遍地重复着同句歌词。
撞开门,冲出电话亭,脚下滑,就顺势摔到河堤旁斜坡上。再也动不,再也不想动。趴倒在草地上哭泣,身
站起来,愤怒和冲动要将身体分为二。
“去叫救护车,等着,你绝对不能死!”对她喊道,打算到公用电话亭打电话叫救护车。
“等等……”良子小声说,她好像还有话没说完。她把手伸向,两片嘴唇就像停在冰霜上蝴蝶翅膀,上下扇动着,幅度越来越小,眼看就要死去。她声音很轻,而且断断续续,跪在她面前,把耳朵凑近去听才能听清。
“回家,回们家,柜子里,你找到,驾照地方,那里面有……”
站起来说:“知道,知道,你要等,马上叫救护车来!你别动。”
你!
“住手!”
听见良子声嘶力竭喊叫声,便停止追赶井原,回过身去。良子已经倒在漆黑地上,站在原地,不知道该怎办。
“住手!你快住手!”良子哭喊着,从喉中压榨出最后丝悲鸣来阻止前进。她这样做是在以生命作赌注,连忙向良子——这个世界上最爱人——身边跑去。
见不再追,良子艰难地躺下,她身体滑落在河堤旁斜坡上。跌跌撞撞地冲下斜坡,撑起她腰,让她别再乱动。把耳朵凑近她微微嚅动嘴唇,想听清她在说什。
跑上河堤,全力向前冲刺。不相信!不相信!直重复着这句话。这双手!竟然伤害最爱良子,竟然刺伤她身体!
直跑,直跑,愤怒,悲伤,绝望,在头脑中沸腾。无法思考,只是个劲儿地诅咒自己愚蠢。
在河堤上疯跑两公里左右,记得昨晚在河堤边上看到过个电话亭。或许认真找找话,在良子倒下不远地方就有电话亭,但此时大脑已经失去思考能力,认为这世界上只有台电话机,就在记忆中那个地方。
心脏像快要衰竭样难受,肺部充满使人窒息气体,双腿好像缠绕成个死结,跌倒爬起来,爬起来再跌倒。
几乎是撞进去,电话亭内玻璃和铁架支撑住身体,使不至于滑倒在地。身体和意识无关,它拼命扭动喘息,就像条垂死蛇。唾液从嘴角滴落,拉出条长长丝,不知是汗水还是泪水液体濡湿脸颊,最后滚落到地面。
“不,不要杀他。”良子喘着气,仿佛梦呓般说道。
不知是因为痛苦还是悲伤,此时她双眼泪如泉涌。她喘息频率渐渐加快,虽然嘴唇在动,却无法发出任何声音。良子身体阵抽搐,用尽所有力气说:“你要答应!”
握住她右手,拼命点头,嘴里不停地说:“知道,知道。”
她见答应,于是说:“对不起。”
为什?为什要道歉?该说对不起应该是啊!想大声地问她:“为什要道歉?你神志不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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