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马文十岁。父亲带着他穿过长长、回音阵阵走廊,路上行,经过管理区和动力区,直达最顶层农场。他们在快速成长植物中间穿行,马文很喜欢这里——他饶有兴致地看着那些高大、颀长花草,它们长势十分惊人,几乎肉眼便能看得出来。阳光经过塑料圆顶过滤后投射下来,静静地洒在迎接它植物上。这里到处充满生命气息,唤醒他心中不可名状渴望——他呼吸不再是生活区里那又干又冷空气,也闻不到其他污浊味道,除股淡淡臭氧味。他希望自己能在这里多待会儿,但父亲不答应。他们继续朝前走,直来到天文台入口处,他以前从未来过这儿——但这里还不是终点。马文下子明白,同时心中升起阵激动。现在目标只有个,他要到“外面”去。在他生命中,这还是第次。
宽阔服务区里停着十多辆陆行车,它们充气轮胎又宽又大,车上还有间间压力舱。父亲定是早有预约,立刻有人上前来,领着他们走向台小型巡逻车。车子停靠在气密舱巨大圆形舱门前。马文心中既紧张又兴奋,他钻进狭小车厢,坐好,父亲发动引擎,检查控制面板。在他们身后,密封舱内舱门气锁缓缓滑开,随即关闭——他听到空气泵发出轰鸣,空气渐渐排出,直到舱内气压降至零。“真空”显示灯亮起之后,外舱门两边分开,马文从未亲眼得见陆地在眼前铺展开来。
他只在照片中看过这幕,在电视屏幕中也见过上百次。但是现在,这切就在眼前。滚烫大地上方有轮炙热骄阳,正缓缓地爬过墨黑色天空。他把眼睛转向西边,避开辉煌刺眼太阳——那边居然能看到星星,虽然以前有人对他说过,可他从来不敢相信。他看很长时间,心中惊叹竟有东西虽然这小,却又如此清晰明亮。它们就像嵌在天空中小斑点,点儿也不闪烁。这时他突然想起段歌词,是在父亲本书中读到:
“闪闪亮晶晶,
满天都是小星星”
好吧,他知道什是“小星星”,连这都不知道家伙定是个超级大笨蛋。可是“闪闪亮晶晶”是怎回事呢?看眼就知道,那些星星虽然会发光,但光线稳定,丝毫也不会闪烁呀。他想半天不得要领,便把这难题抛到边,集中精力观察身边景色。
他们正以每小时百英里左右速度穿越座坦荡平原,巨大充气轮胎几乎扬不起丝灰尘。现在已经看不到庇护所任何标志——刚才他直在注视星空,庇护所圆顶穹顶和无线电接收塔已经隐没于地平线之下。不过,在前方英里处,还是可以看到另处人类存在迹象。
马文看到丛奇形怪状建筑群,它们簇拥在矿山前面,根短粗烟囱里时不时还会喷出股蒸汽,瞬间分散,消失无踪。
他们转眼之间便越过矿山。父亲把车开得飞快,让人既有些害怕,又有些兴奋,好像是——男孩心中突然冒出个奇怪念头——好像父亲是在逃避着什。几分钟后,他们抵达高地边缘,原来庇护所建立在座高原之上。下方大地延伸开去,轮廓清晰,线条分明,令人目眩陡峭斜坡掩映在阴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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