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眉目凌厉,唯脸上两道法令纹微深,显得他刻板严苛。
他也确实如此。
尽管已经四个月多没有见过四叔,可十八年来敬畏早已扎根心底。
晚晚走到他面前,唤他:“四叔。”
那双锐利眼难得流露出三分和善笑意,嘴角却没有丝毫松动。
陆知行说不上心里什感觉,好像他总是很徒劳,做再多,也无法换来任何回报。
就只能,看着她离开。
他跌坐在沙发上,狠狠倒下,仰头望着屋顶吊灯。
好想整个人都陷进去,然后,把自己包裹起来。
*
“她回家。她没告诉你吗?”
陆知行抿着唇,没说话。
手握着手机,捏得指节都有些白。
为什要不告而别。
就这样,讨厌他到这种地步?
佣人说:“小姐走,少爷您不知道吗?”
陆知行脸色沉:“什时候事?”
“上午,您还在睡觉。”
“她去哪里?怎走,有没有说什时候回来?”
佣人从没见过陆知行这副要抓狂状态,生怕不小心说错什话,只好挑重点回答:“夫人送小姐走,只知道这些,其他并没有听说……”
床单干净得点褶皱都没有,桌上书本归纳处,角落里没有任何杂物。
就好像,这间房子里,从来没有人住过。
陆知行心里动,打开衣柜,陆家准备都还在,可她自己带来,件都没有。
切都好像回到去年八月,他在酷热天打球回来,看到他妈妈让佣人收拾屋子。
那时他站在门口,看到还没人住过样子,嫌恶地皱眉头。
他接过晚晚手中行李箱,问:“路飞得如何?”
“很好,没有任何危险。”晚晚又说,“下次也带四叔起飞,真很快。
晚晚下飞机时,时间是晚上九点半。
这是她第二次坐飞机,切都新奇得很。
她从传送带上找到自己行李,沿着航站楼指示标志走到出站口,外面好多人来接机,其中就有他四叔。
四叔负手站在人群中,他个子不高,穿身灰色中山装,下巴留点点胡子,大概厘米长。
四叔今年四十多岁,常年处在大山里,皮肤晒得自然发黑,脸上出现些许褶痕,不过很浅。
陆夫人见他不说话,替晚晚解释:“可能是想到再告诉你吧,怕你不舍得。她离家这久,是该回去看看。”
“她几点飞机?”
陆夫人看:“这会儿应该是已经飞。”
事成定局,无法挽回。
他连电话都打不得。
陆知行匆匆下楼,果盘放在餐桌上,想半天,掏出手机要给木晚晚打电话。
刚按亮手机,陆夫人回来。
他把手机放到边,飞样跑到门口,问:“妈?晚晚去哪儿?”
“儿子睡醒啦?吃早饭没有?”陆夫人脱下外套,个佣人为她挂衣服,另个佣人为她换鞋。
“晚晚呢?”
他天真地希望时间还是那个时候,切都是他睡梦中幻想,其实那个叫木晚晚女孩还没来,他还有机会跟她重新开始。
但他又清醒地明白,不可能。
他想到那晚她拒绝还会心痛,而人在梦里,不会感受到任何疼痛。
他端着果盘冲出去,刚好走廊里,佣人正在擦画框。
他问:“小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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