削着削着,滴眼泪啪地落到她大腿上,像屋檐下面,击穿石头第滴雨水。
陆知行第时间注意到,他愣,小心地问:“怎哭?嗯?”
他倾身,用拇指抹掉她脸上泪,晚晚没躲,任他擦。
可是擦还有,没完没,像断线珍珠,噼里啪啦往下掉。
陆知行心都要碎,恨不得能从被子里出来抱抱她。
陆知行喝杯水,开始发号施令:“想吃水果。”
“嗯,吃什。”
“苹果,要把皮削下来还削不断那种。”
他看出晚晚情绪不高,故意逗晚晚说话,没想到她竟然口应。
她出去,再回来时,手里拿只苹果,还有把水果刀。
“睡多久。”
“两天。”
“这久?本少爷这帅,不会是猪吧?”
他有心开玩笑,晚晚却笑不出来。
“怎?闷闷不乐呢。”
她用托盘端碗营养粥上来,放到旁。
“你醒得正好,快喝粥。”
晚晚把陆知行扶起来,让他靠坐在床头,有心把碗递给他,忽然想到什。
送到他面前碗拐个弯,重回到自己眼前。
陆知行看笑:“干什呢?”
她突然截断他话。
陆知行顿住,所有没说完话就在嘴边,无论如何都说不出来。
晚晚仍旧没抬头,可是削苹果手却停。
从他角度看,泪珠挂在她长长睫毛上,每眨下,都如蝴蝶振翅。
陆知行嘴巴张张,最后,转为声轻笑
再然后,手松。
他晕倒在体育馆,不省人事。
*
陆知行睁开眼时,发现自己在家里。
手边上挂吊瓶,窗帘敞着,阳光透过小阳台照进来,他被子蓬松软绵。
“哭什啊,晚晚。也不是快死,们不要再哭,好不好?”
他用温柔语调说出这句话,晚晚手上动作没停,吸吸鼻子。
她声音听起来闷闷,带着鼻音:“是不是很疼?”
“没——这算什,都说,是没休息好,要是——”
“不是说这个。”
坐在床边,点点地削。
她头发黑而柔顺,垂下来落在肩膀。
苹果在白皙指尖缓缓转动,刀握得稳,点要断迹象都没有。
陆知行在床上海豹拍巴掌:“好厉害,你怎连这都会?”
晚晚没说话,闷声继续。
陆知行艰难抬手,忍着酸痛在她脸上掐把。
晚晚摇头,避开他手:“没有,是你笑话不好笑。”
陆知行也不尴尬,他喝下勺粥,换个话题:“那人没再找你吧?”
“没有。”
两个人有搭没搭地聊天,就这样喝光碗粥。
晚晚扯谎:“先让你闻闻味道。”
她勺勺舀着粥,陆知行看得胃里直叫,他说:“你怎知道饿。”
晚晚说:“不知道,就是觉得你该醒,想着端上来看看。”
“真是心有灵犀。”
晚晚吹吹,亲手喂到陆知行嘴边:“慢点吃,小心烫。”
稍微动动,身上像被大象踩过似,快要散架。
他认命地倒在床上,觉得好笑。
谁能想到,打小生龙活虎从不生病他,也会有躺在床上起不来天。
不过他也不后悔。
门锁响动,陆知行向门口看,是晚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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