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大部分时间他都坐在琴键前,让房间里充满他喜爱巴赫,就像个经过漫长而繁忙生活,终于休闲下来人样自得其乐。也许他这是在自欺骗,也许这是头脑里萌生出来某种仁慈把戏,但对扬来说这是种梦寐以求生活,他暗藏心底抱负终于可以在光天化日中亮相。扬钢琴直弹得不错,现在他更是全世界钢琴弹得最好人。
,他就接受被放逐天涯、远离人类可能,孤独并没有随之降临。多少年过去以后,渴望见到另个人念头可能会越来越强,直到压垮自己,但目前有超主陪在身边,他并未感到十分孤独。
就在短短十年前地球上还有人类存在,但那些幸存者都退化,扬没赶上见到他们也不觉得有多遗憾。那些孩子离开后人类就再也没有生育,到底出于什原因,超主也无法解释,扬怀疑是心理上问题。人类就此灭绝。
也许,在哪座保存完好城市里留有某位现代吉布[13]写下手稿,记录人类最后时光。就算有,扬也没兴趣读。他想知道事情,拉沙维拉克已经全都告诉他。
那些没有选择自毁灭人,用更为狂热行为麻醉自己,种种激烈运动方式跟场小型战争难分上下。人口急剧减少,渐渐老去幸存者凑到起,像溃败后集结起来散兵游勇。
在最后帷幕落下之前,或许有道英雄和奉献光芒照亮舞台,然后被野蛮和自私黑暗所遮蔽。切是在失望中结束吗?还是听天由命,自甘放弃?扬不得而知。
现在,各种想法占据着他大脑。离超主基地公里地方有座被遗弃别墅,扬花几个月时间收拾它,从附近三十公里远镇子上弄来东西布置房间,他跟着拉沙维拉克飞来飞去。扬怀疑拉沙维拉克这样帮忙,并非全无私心——超主心理学家还在研究他这最后个地球人样本。
小镇在最后刻到来之前就疏散空,镇上房子,甚至很多公共服务设施都正常完好。发电机稍加调弄就能重新启动,足以让宽阔街巷亮起来,再现生机。扬掂量着这个打算,后来还是放弃。这做太矫情太怪异,他不愿意干那种缅怀过去事情。
这里有维持生命所需任何东西,但他最想要是台电子琴和巴赫曲谱。他喜欢音乐,却直苦于没有时间,但现在他可以全心投入。不弹琴时候,他就播放那些著名交响乐和协奏曲录音听,整个别墅也就不会显得太清静。音乐成他趋避孤独护身符,但孤独总有天会征服他。
他也经常去山上散步,想着自己离开地球后几个月来发生切。他跟萨利文说再见时候,也就是地球上八十年前,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最后代地球人已在子宫中开始孕育。
那时候他多年轻,又多傻啊!但他也说不上为自己行为后悔。要是他留在地球上,自然会见证那短短几年发生切。现在,帷幕已经拉上,而他却纵身跃跳出去,进入未来,得到任何人都无从知晓答案,几乎满足他好奇心。只是有时候他弄不明白超主们为何还在等待,当他们耐心获得报偿后,还会发生什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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