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乘客中无人回礼,只是以见到异物般眼神注视着老人。
老人脸上笑容如化石般凝固住。白色胡髭、额头和眼角皱纹、深褐色皮肤等,也如蜡像样凝固。
看上去,那是很客气笑容,但是当笑容冻凝时间太长时,看起来就具有其他意义——即无法认同这个笑容反映老人本来意志。嘴唇虽是笑形状,可是充血眼眸却几乎满溢怯惧和恐慌,以致无法区别老人究竟是笑还是哭。
老人站在车门附近座位旁。
车窗外掠过盛开樱花。
要由成田国际机场前往首都,通常要搭乘自西乡隆盛[1]像耸立上野山下京成上野车站开出特快。
这班列车要穿过上野公园地底部分,到德川家坟墓坐落谷中灵园[2]带才驶出地面,途经日暮里、新三河岛、京成盯屋等京成线车站,路朝成田前进,接着在昔日江户时代唯座横跨隅田川大桥附近渡过隅田川,又经过京成关屋、堀切菖蒲园、御花茶屋等名称很美车站。
但车窗外风景却与这些美丽站名背道而驰,显得贫脊单调。若是昔日江户,这带应该是派田园风光吧!
不过,通往成田还有另条路线,那就是浅草线地铁——由因赤穗浪士[3]复仇而闻名泉岳寺出发,经新桥、日本桥以及人形町抵达浅草……
列车在抵达浅草后继续北上,由本所吾妻桥经过押上回到地面上,自青砥转入京成线,然后直通成田机场。
列车地板不住地轻微摇晃,老人用力站稳。他前面座位上坐着位高中女学生。他保持着那种哀求般笑容,对女学生点两三下头后,从作业服似灰色夹克口袋中取出支脏污小口琴,拿至嘴边。接下来,老人开始吹口琴。琴声让车厢内每位乘客都惊讶不已——那是流畅、打动心灵音乐!
与老人那邋遢模样完全无法联系在起,口琴发出美妙乐曲已经达到很高艺术境界。强有力、节奏清晰旋律,形成悠扬高音。但最值得听却是颤音。老人扶在口琴侧面右手拍击般地剧烈颤动,澄亮高音立刻如民谣歌手握拳高歌时那样,变成颤音。
虽然是体力已衰退老人演奏,却有足够音量,而且该控制地方也控制得恰到好处。他嘴上小口琴发出委婉优雅音乐,溢满整节车厢,这远远超越外行人能达到境界。
虽然完美乐曲就在
在这条路线上,乘客需要转搭由押上发出京成线列车。不只是为前往国际机场人提供服务,事实上,对于浅草附近居民而言,这也是通往小岩方向重要线路。
平成元年[4]四月三日下午四时,这班经过押上京成列车上乘客比较少。就在此时,和前面车厢相通门开,位弯腰驼背瘦小老人蹒跚出现。进入这边车厢后,他慢慢转身,小心地关上车门。
坐在长椅式座位上乘客几乎全部转头,注视着这位老人举动。
老人身高不满百五十公分,非常瘦小,而且腰很弯,乍看像是孩童。他头戴又黑又脏、原本是蓝色棒球帽,帽子下面可以窥见白发。
他关上车门,转正身子。看清整个车厢后,他堆出满脸笑容,朝坐着乘客们鞠躬致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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