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敷来到庭院时,便山也走到玻璃门对面,很费力地拉开门,让吉敷在回廊坐下。
吉敷坐下,边眺望海面,边称赞这儿环境,天南海北地聊着。旦打开话匣子,吉敷发现便山绝不是冷漠男人,甚至还可说是十分健谈。他还站起来打算泡茶,吉敷赶忙阻止。但他仍旧站起来,搬来张折叠式小桌,桌上放着水瓶和茶具。
他非常艰难地打开茶罐盖,手不住颤抖,也不知是年纪大,还是饮酒过度。正这样想时,吉敷从便山口中闻到阵阵酒气。
“你个人住?”吉敷禁不住问道。
“老婆跑
玄关前摆放着几个已缺角保丽龙[4]箱子,里面是脏污盆栽,大多已枯萎并翻倒。
吉敷摇摇头——便山在这里到底过着怎样生活呢?
推开玄关门,吉敷问道:“有人在家吗?”
没人回答。隔很久,昏暗走廊仿佛有谁走过来。外面太亮,以致屋内显得格外阴暗。
个骨骼粗壮、瘦瘦高大老人出现。他头顶上已完全没有头发,眼窝凹陷,鼻子又大又圆,左鼻孔下方有大片不知是胎痣或什黑块,身穿蓝色细格皱巴巴和服。大概是经常盘腿而坐吧,他和服前摆已经变形,露出长满浓毛胫骨。
吉敷在JR东海道线藤枝车站下车。他是从新干线静冈车站来到这里。时间是四月二十日星期四上午。
他是来找在昭和三十六年以绑架并杀人罪名,将行川郁夫逮捕便山宗俊。
吉敷调查不断发掘出重大谜团,最重要点是,户籍在静冈县藤枝市上新田町二二○八行川郁夫极可能是由库页岛偷渡过来吕泰永——若不能确定这件事真假,调查将无法继续进行。
行川有可能是吕泰永吗?如果不是,那调查必须回归原点重新开始。
便山是大正二年出生,现年应该七十六岁。吉敷将藤枝警局给他地址告诉出租车司机时,司机瞬间浮现出类似沉吟表情。等车子开始行进,吉敷才发现距离真是很远。
“请问是便山先生吗?”
对方默默点头。
吉敷出示警察证件说:“是警视厅搜查课吉敷,有些事向你请教。”
但是,便山毫无反应,只是用锐利视线打量吉敷。片刻之后,他才低声说:“请到庭院回廊……”
他声音给人以晦暗印象,而且声调很高,很像女人声音。
下出租车,眼前是如悬崖边缘般道路,脚边有石墙和树丛,底下是岩石和白浪,微微可以听见浪涛声。
穿过马路,狭窄陡坡路沿山侧上升。吉敷抬起头往上看,到处可见石阶。司机告诉吉敷,地址就在坡路顶上。
吉敷开始往上爬。天气非常晴朗,阳光灿烂,山边处处可见樱树,却都已凋零。旦加快步伐,吉敷便觉得全身冒汗。
坡路中间,路旁唐突地竖立着块老朽木牌,上面钉着“便山”名牌,看样子这似乎就是便山宗俊住处。感觉上这里环境不坏,虽位于陡坡半途,开车上来会有些困难,但是,狭窄庭院里有菜园,还能俯瞰骏河湾。
不过,房子和庭院都非常荒芜。庭院内杂草茂密,塑胶袋和纸屑到处都是,房屋也很老旧,玻璃到处有裂痕。屋檐低矮,屋顶上电视天线已被腐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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