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缠住。他气得直喘气,看着给缠上圈又圈绳子,活像个木乃伊。然后警察把拖进隔壁房间,把吊起来,吊在与胸部齐高钩子上,面朝下,钩子钩进背后几圈绳子里。
“坐飞机!”值勤警官紧咬着牙咆哮。
警察转动身子,愈转愈快。悬空吊着,使被绑双手困在紧缠绳子里动弹不得,头垂着,与垂下双脚同高。身子不断旋转,最后只觉得天旋地转,失去上下感觉。然后,毒打开始。
五、六个男子在旋转时打身子,使出吃奶力气拼命不停地打,铁皮竹棍啪啪落在身上。抽击刺痛穿过绳索,传到身上,脸、双臂、双腿、双脚无幸免。可以感觉到自己在流血。内心痛得尖叫,但紧咬牙关,不叫出声。不让他们得逞,不让他们听到尖叫。沉默是受拷打者报复工具。有人伸出手,止住旋转,把定住,但房间仍旧在旋转。然后他们朝反方向转,继续打。
打够之后,他们把拖上钢梯。之前,试图搭救卡诺驯熊师时,曾和普拉巴克走过那道钢梯。他们把拖往拘留所。问自己谁会来救?在空无人街道上被捕,没有人看见在哪里,没有人知道。乌拉即使真来到利奥波德,若真和被捕事无关,她也不会知道被捕。至于卡拉,跟她做完爱后就拍拍屁股走人,她能怎想?她不会找。监狱是让人体消失无踪黑洞:没有光亮能逃出那些黑洞,没有消息能逃出。这莫名其妙被捕,落入这城市最暗黑洞,消失无踪。已从这城市完全消失,犹如已搭机到非洲般无影无踪。
为什会被捕?这问题在天旋地转脑海里直打转。他们知道真实身份?如果他们不知道,如果是因为别原因,如果和真实身份毫无关系,问题仍然存在。他们要确认身份,甚至可能要比对指纹,而指纹,已透过国际刑警组织,通报全世界。真实身份曝光,只是时间问题。得发讯息到外面,向别人求救。谁能帮?谁有力量能帮?哈德拜?阿布德尔·哈德汗大人?以他在孟买市,特别是科拉巴地区,人脉之广,肯定会发现被捕。哈德拜终会知道这事。在那之前,得静观其变,想办法让他知道处境。
整个人被绑成像木乃伊般,拖上硬梆梆钢梯,每碰上个台阶就有处疲伤。往上拖过程中,强迫自己把心念定在那个咒文上,配合坪坪心跳重复念颂:带话给哈德拜……带话给哈德拜……到楼梯顶上平台,他们把丢进拘留室长廊。那个值勤警官命令犯人解下身上绳子。他站在拘留室门口,双手握成拳,放在臀部上,看着。为要他们快点解开,他还踢两三下。最后条绳索解下,递给栏外卫警后,他要他们扶起,扶站好,面朝站在敞开着门口他。感觉到他们手搭在已无感觉皮肤上,张开双眼,隔着血污,看见他扭曲笑脸。
他用马拉地语跟讲话,然后朝脸上吐口水。想举手反击,但其他犯人牢牢按着。他们出力轻,但坚定。扶进去开着门第间囚室,把慢慢放在混凝土地板上。他关上门时,抬头看他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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