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喝光杯中酒,往空空酒杯检视会儿,然后小心翼翼地放在桌上,
请他盯着她,确保她平安无事。上礼拜打电话给他,他说她走。他劝她留下,但她……哎!你也知道。”
狄迪耶撅起嘴,皱眉沉思。们望着利奥波德大门外,距们只有两米街上。街上人来人往,有人拖着脚走,有人闲晃,有人忙着去办事,众人行色匆匆。"Etbien(好),别为卡拉烦恼,”狄迪耶终于说,“至少她受到周全保护。”以为狄迪耶是说她能照顾好自己,又或许是说,她福星高照自能逢凶化吉。错。那句话另有深意,那时候应该问他这话是什意思。那次交谈之后,多年来问过自己无数次,如果那时问他那话是什意思,人生会是如何不同光景。但那时候满脑子自以为是,满心自负,改变话题。
“那……后来怎?"
“什怎?”他问,脸困惑。
“你和里纳尔多在热那亚怎?"“哩,对。没错,他爱,爱他,但他误判,他考验爱。他让发现他藏大笔钱秘密地方,抗拒不他对诱惑,拿钱跑掉。爱他,但却拿走他钱,跑掉。他那通达世事,却不知道爱是不能被考验。诚实可以被考验,忠诚也可以,但爱不能。爱旦萌芽就永远不会消失,即使们最后恨起所爱人。但爱永远不灭,因为爱诞生自们内心那个永不死亡角落。”
“有再见到他吗?"
“有,有再见过次。差不多十五年后,命运之轮再次把带回热那亚。走在那条遍地是沙林荫大道上,也就是他教读韩波和魏尔伦吼均地方。然后看到他。他正和群同年纪男人坐在块,那时他已经六十多岁,正在看两个老人家下棋。他穿着灰色开襟羊毛衫,围着黑色丝绒围巾,但那天天气并不冷。他头发几乎掉光,那满头银发……消失不见;脸上坑坑疤疤,肤色不均,难看颜色斑驳交错着,仿佛正从场大病中复原。或许因为那个病,他行将就木,不晓得。走过他身旁,眼睛瞥向别处,以免他认出。甚至弯腰驼背,装出奇怪走路姿势作掩饰。最后刻,回头瞥他眼,看到他用白手帕捂着嘴猛烈地咳嗽,想,白手帕上有血。越走越快,最后惊惶地逃开。”
们再度陷入沉默,漫无目看着经过人群,会儿盯着缠蓝头巾男子,会儿又飘向披黑面纱、方披巾妇女。
“你知道吗,经历过许多人,或者应该是大部分人所说那种无恶不作生活。也做过会让坐牢事,做过在某些国家可能会把处死事。这辈子做过许多并不觉得骄傲事,但这辈子只做过件叫真正觉得羞愧事。快步经过那个不起人,有足够钱、足够时间、足够强健身体帮他。匆匆走过,不是因为偷他钱而心怀愧疚,不是因为怕他病,或者怕他病可能要得长久守着他。匆匆与那个见识不凡人擦身而过,那个爱、教怎爱人,纯粹是因为他老,因为他不再好看。”
①韩波和魏尔伦是19世纪下半叶法国象征派诗人,两人曾为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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