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恁地,南孙面孔红起来,她讪讪地说:“告辞。”
李先生站起来,“是蒋小姐吧,骚骚时常提起你。”
南孙
电话铃响,锁锁去听。
她吧声压得很低很低,反而有种腻得化不开感觉。“……当然在家,不然还到哪里去。有客人在,你好奇,不来看看是谁?”
似小时候祖母买麦芽糖,装在瓷罐里,用筷子挑出来,绕几绕,还可以拉得老远老远。可惜从来吃不完整罐,因为蚂蚁闻风而来,排着队上。
锁锁说下去:“……是同学,不相信?想买东方花园,给两层有海景如何,三百平方米那种即可。”
南孙听见说到她头上,不禁深深纳罕。
“你看你,脸皮吹弹得破。”
女佣斟出咖啡,南孙呆,又是项新排场。
“下个月搬家,新居比较宽敞,有两个露台。”
南孙听这话,缓缓呷口咖啡,很暧昧地说:“骚骚,人在江湖,万事小心。”
锁锁回味这话,呆半晌,承认说:“可不是,竟成为江湖客。”
当夜她父亲发牢骚:“老张真不是生意经,平日称兄道弟,要紧关头他却来办公事,点带挈都没有。”
南孙根本听不懂,“老张是谁?”
蒋太太说:“个建筑师。”
蒋先生拍着大腿说:“东方花园说少有三百个单位,竟个也拿不出来交给劳朋友,太不够意思,这回子可看清他为人。”
南孙忍不住笑,原来在那人身上捡不到便宜,可以骂那人不仁不义。
。”
南孙点点头,“说也是。”
“那令尊应当赚到点。”
“也样焦头烂额,花心思不下于人家正经事业,因为利息高,押东西借银行钱去做,所以相当头痛。”
“东方花园房子不错,他有没有动脑筋?”
“还要考虑?唉,算。”连叹惜声中都充满笑意。
挂电话又回来让南孙吃水果,没说几句,门铃响,进来是位中年男子。
女佣忙称李先生,可见是熟客。
但南孙不见锁锁站起来招呼他,她自管自蜷缩在沙发中,似只猫,只用两只宝光灿烂眼睛盯住他,嘴角似笑非笑。
那位李先生自己斟杯酒,坐下来,与锁锁对望,眉来眼去,尽在不言中。
南孙怕开罪她,原想解释几句,又怕画蛇添足,气氛有点僵。
“你同小章呢,有没有进展?”
“还不是喝茶看戏,比起你来,益发觉得生活似小儿科。”
“那多好,从未与同年龄男生拉过手,看见你那陶醉样子,羡煞旁人。”
南孙连忙收敛笑容,正襟危坐,怕做轻骨头。
父亲瞪女儿眼,“你笑什,益发宠得你不像个样子。”
南孙暗暗吁出口气,父亲近日脾气急躁,大抵身受压力不少,她情愿他旧时模样,没出息地好白话,成日游手好闲。
蒋太太悄悄说:“这里面有老太太份子,所以他特别紧张。”
南孙换件衣服便出去。
她同锁锁说:“过十八岁,在家就成为吃闲饭人,谁都嫌。”
“咦,骚骚,你对行情熟得很哇。”
锁锁笑,“来,吃你心爱海胆黄。”
吃完这顿回家,南孙就接到章安仁电话。
南孙下意识也确在等他。
十九岁也该物色异性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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