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中这七八年好像没有过,清醒时候她不住喃喃自语:朱锁锁,不怕,不怕,现在你再世为人,什都不用怕。
原来小时候受过内伤,终身不能痊愈。
可是太阳出来,她又忘这些,去忙别。
锁锁同南孙说:“令祖母同说过好几次,王永正是个好对象,劝你把握机会。”
“就把他视作南孙最后春天好。”
南孙看她眼。
锁锁说:“你仍爱他是不是,真没想到。南孙,这社会是个血淋淋大马戏团,你若要生活好过,必须游戏人间。”
“马戏团?为什老是扮小丑,你看,人家演是公主。”
锁锁答不上来。
过会儿她问:“南孙,你觉得是什?”
手法颇为庸俗,切都以万恶金钱衡量:新娘子婚纱由意大利名师设计,亲自飞罗马三次试身,头上钻冕真材实料,耗资若干若干,张帐单流水似列出来,酒席费等于普通人家层公寓。
南孙边吃梳打饼干,边详读花边新闻,饼屑落在彩色大页上,她抖抖,继续看下去。
新娘子在图上并不漂亮,个子小小,款式清纯婚纱毫不起眼。
南孙想,“定是妒忌缘故。或是照片拍得不好,但章安仁确是高攀,求仁得仁,是谓幸福。”
锁锁看见南孙阅报阅得愁眉苦脸,筒梳打饼干吃得七零八落,便趋过脸去看。
“令祖母很担心。”
“太迟,蒋氏早已绝后。”南孙笑吟吟。
南孙想想:“蜘蛛精。”
“咦!”
晚上出去时候,爱穿黑色锁锁,照禁止,便想起南孙,说她像蜘蛛精,觉得这是种恭维,她知道姿色比早年差得远,本来由她安排剧本里景时人,现在都蠢蠢欲动,要另谋出路。
身边仍然有人,不愁寂寞,却已不是顶尖那批,有时她情愿不出去,留在家中陪爱玛琴。
午夜梦回,锁锁感觉彷徨,好几次仿佛回到区宅旧店,木楼梯吱咕吱咕响,舅母来开门,不认得她,她知道找对地方,因为闻到出炉面包香。
看看出兴趣来,“哈,蒋南孙你拿床单剪个洞往身上罩也比她神气。”
南孙白她眼,“最不爱听这等昧着良心说出来阿谀奉承。”
“却是真心,蒋南孙你不是不知道是你终身影迷。”
南孙不出声。
“你结婚时候,来打扮你,替你做场大show,也认识哪些周刊总编辑,般同你登出彩色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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