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右
夜里
北方,bao雨下个不停。拿破仑师团步履艰难地在黑暗中前进。个个浑身湿透。每个人靴底上至少有两磅烂泥。没有任何蔽身之处，没有人家，没有房屋。连麦秆稻草也都是水淋淋，无法在上面躺
下。于是只好让10个或12个士兵互相背靠背地坐在地上，直着身子在滂沱大雨中睡觉。皇帝自己也没有休息。他心焦如焚，坐卧不安，因为在这什
也看不见天气中，无法进行侦察。侦察兵报告十分含糊。况且，他还不知道威灵顿是否会迎战；从格鲁希那里又没有任何关于普军消息传来。半夜点钟，拿破仑不顾簌簌骤雨，直走到英军炮火射程之内阵地前沿。在雾蒙蒙中，隐现出英军阵地上稀薄灯光。拿破仑边走着边考虑进攻方案。拂晓，他才回到卡右[16]小屋子里，这就是他极其简陋统帅部。他在这里看到
格鲁希送来第批报告。报告中关于普军撤退去向消息含含糊糊，尽是些为使人宽慰承诺：正在继续追击普军。雨渐渐地停，皇帝在房间里焦虑地踱来踱去，不时凝望着黄色地平线，看看远处切是否最终能显现清楚，以便使自己下决心。
[16]卡右（Caillou），滑铁卢附近小地名。
清晨五点钟，雨全停，妨碍下决心胸中迷雾似乎也消散，皇帝终于下达如下命令：全军务必在九点钟做好总攻准备。传令兵向各方出发。不久就响起集合鼓声。这时，皇帝才在自己行军床上躺下，睡两小时。
滑铁卢上午
时间已是上午九点钟。但部队尚未全部到齐。下三天雨，地上又湿又软，行路困难，妨碍炮兵转移。到这时候，太阳才渐渐地从阴云中露出来，照耀着大地。空中刮着大风。今天太阳可不像当年奥斯特里茨[17]太阳那样金光灿烂，预兆着吉祥。今天太阳只散射出淡黄色微光，显得阴郁无力。这是北方阳光。部队终于准备就绪，处于待命状态。战役打响以前，拿破仑又次骑着自己白色牝马，沿着前线，从头至尾检阅番。在呼啸寒风里，旗手们举起战旗，骑兵们英武地挥动战刀，步兵们用刺刀尖挑起自己熊皮军帽，向皇帝致意。所有战鼓狂热地敲响，所有军号都对着自己统帅快乐地吹出清亮号音。但是，盖过这切响彻四方声音，却是雷鸣般欢呼声，它从各个师团滚滚而来。这是从7万士兵喉咙里迸发出来、低沉而又洪亮欢呼声：“皇帝万岁！”
[17]奥斯特里茨（Austerlitz），奥地利地名，拿破仑曾于1805年12月2日在此大胜奥俄联军。
20年来，拿破仑进行过无数次检阅，从未有像他这最后次检阅这样壮观、热烈。欢呼声刚消失，十点钟——比预定时间晚两小时，而这恰恰是致命两小时！——炮手们接到命令：用榴弹炮轰击山头上身穿红衣英国士兵。接着，内伊——这位“雄中之杰”，率领步兵发起冲锋。决定拿破仑命运时刻开始。关于这次战役，曾经有过无数描述。但人们似乎从不厌倦去阅读关于它各种各样激动人心记载，会儿去读司各特[18]写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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