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系指马车里歌德随从施塔德尔曼和秘书约翰,前者热爱地质学,为歌德搜集矿石,后者热爱气象学,为歌德记录气象报告。但此处旅伴可理解为广义人生旅伴。
[12]潘多拉,希腊神话中由火神用黏土造成美女,诸神赐予她各种品性:爱神赠以魅力,赫耳墨斯赠以口才和智谋,宙斯却赠她只小盒,内藏切灾祸,让她去引诱厄庇墨透斯。她在他面前打开盒子,切灾祸飞向人间。歌德在此将她隐喻乌尔丽克。
这位平素善于克己人还从未写出过类似这样诗句。他少年时就懂得隐藏自己感情,青年时代也知道节制,通常几乎只在写照和隐喻自己作品中象征性地流露自己内心最深处秘密,然而当他已是个白发苍苍老翁时,却第次在自己诗篇中尽兴坦陈自己情感。50年来,在这个多情善感人和伟大抒情诗人心中,也许从未有过比这难忘页更充满激情时刻,这是他生中值得纪念转折点。
歌德自己也觉得这首诗产生十分神秘,仿佛是命运种珍贵恩赐。他刚回到魏玛家中,在着手做其他工作或处理家庭事务之前,第件事情就是亲手誊清这艺术杰作——《悲歌》草稿。他用三天时间,像修道士似深居在自己净修室里,用端正大字体在精选纸上把它抄写完毕,并且把它作为件秘稿收藏起来,不让家中至亲人和最信赖人知道。为不让容易引起非议消息轻率地传开,他亲自把诗稿装订成册,配上红色羊皮封面,用根丝带捆好(后来他又改用精致蓝色亚麻布封面,就像今天在歌德—席勒资料馆里见到那样)。那几天是令人易怒和闷闷不乐日子,他结婚计划在家里只招来讥诮和引起儿子明显反感;他只能在自己诗句中到那可爱人儿身边流连。直到那位漂亮波兰女子席曼诺夫斯卡再次来看望他时,才使他重温起在玛丽恩巴德那些晴朗日子里产生感情,才使他又变得健谈。10月27日,他终于把埃克曼叫到身
你们去吧!世界已为你们洞开,
大地辽阔,天空崇高而又恢然,
去观察、去研究、去归纳,
自然秘密就会步步揭开。
已经失去切,自己也不再存在,
苦。于是痛苦迸发而出,这痛苦几乎破坏这首杰作那种悲歌诗体崇高情调,这完全是种内心情感宣泄,在他多少年来创作中,唯有这次是直接经历自发地转化为诗歌。这真是感人肺腑悲诉:
如今已经远离!眼前时刻
不知道该如何安排?
她给某些享受美财产
但只能成为负担,必须将它抛开。
不久前还是众神宠儿;
他们考验,赐予潘多拉[12],
她身上有无数珍宝,但也有更多危险;
他们逼去吻她令人羡慕嘴唇,
然后又将拉开——把抛进深渊。
无法克制热望使坐立不安,
筹莫展,除流不尽眼泪。
接着便是那最后、极其忧伤呼唤,这喊声越来越激昂,几乎到不能再高亢地步:
忠实旅伴[11],让留在此间吧,
让独自留在这沼泽里、青苔上、岩石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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