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世之介正式在东京展开独立生活后,注意到件事。先举个例子来说,他平常把闹钟设定在七点起床,每天闹钟响起时,却只会从被子里伸出只手把它关掉,然后告诉自己再睡五分钟,结果眼睛连下也没睁开过,继续呼呼大睡。虽说是理所当然事,但他意识到再不会有人把自己从赖床中叫醒。
他在九州岛家里时候,母亲总是在楼下扯开喉咙叫起床。如果这招不见效,她就会踩着惊天动地、足以撼动整座屋子步伐跑上楼来。世之介向认为这是母亲嗜好,她就是爱这做。直到前些日子,仓持到他住处过夜,第二天早上他整整花半小时,才把有严重赖床病仓持弄下床,这时世之介总算明白,这多年来自己没被母亲宰,实属万幸。
跟早上起床样,大学也不和善。世之介只要哪天逃学,那天就像是被丢弃在东久留米套房里样,无人问津,完全被这个世界遗忘。以前高中老师会抓着他鬓毛啰里八唆地唠叨:“横道!你选修科目怎还没去登记?!”从前老觉得这些老师就像念经样烦,现在却怀念不已。
自己事自己做。
喊口号很简单,但个人在东京过日子才知道,“自己事”竟然多到连做梦也想不到。
介,虽然下子成局外人,但气氛霎时变得很好。世之介松口气,以为事情落幕,谁知仓持竟然又哪壶不开提哪壶地说:“不过哦……那个双眼皮胶不要再用,那个胶啊……”
世之介正想踢仓持脚,但是,阿久津唯脚比他快步。
沐浴在春阳下广场仍然人声鼎沸,各个社团依旧使出浑身解数,热情有劲地向新生招手。
按照学生手册指示进行选课登记、奖学金申请等等,整个四月眨眼间就结束,日历张张被撕去,仿佛凋谢樱花般零落散尽。
四月最后个星期天。
世之介抵达幕张车站,已经是下午两点半过后。他昨天晚上事先查过地图,想着走到清志宿舍点也不困难。谁知出车站,明明只要花五分钟就可以走到地方,居然怎走、怎找,也看不到目标建筑物。他往东找不到,便再折回向
脸上还带着睡意世之介急急忙忙地冲出公寓大门。他中午约表哥清志见面,现在要赶去幕张表哥住县民学生宿舍。昨天,他确实把闹钟设定在九点,闹钟也准时响起,结果世之介无意识地按掉响铃声,又安心地睡三个小时。
出门前,母亲再交代他,到东京以后,要立刻去找表哥,日后如果遇到什困难,彼此也有个照应。
世之介心里直惦记着这件事,等他真正采取拜访行动时,已经又过三个星期。清志比他大三岁,两家人住得很近,也曾有段时间,世之介把清志当成自己亲哥哥样崇拜,所以并不会不想见他。
清志这个人简直就像三年后世之介。如果世之介经常给人呆头呆脑印象,那,清志就是在世之介基础上再添三年份痴呆。因此,两人在起,怎样都不觉得累。
清志念大学正是仓持念念不忘第志愿,他今年四年级。当年发榜,乡亲父老得知他考取早大时,无不跌破眼镜,大家都强烈怀疑,清志要不是靠作弊怎考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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