促使主动去找那个少年,是智世开始不去上课,成天把自己关在房里。那次发觉智世正在和那个少年打电话,便飞也似地冲进她房间,夺过话筒,强行叫那个少年约定以后不会打电话给智世,也不会接智世电话。这些话在智世听来当然刺耳,那之后她就把自己关在房里。
单独前往妻子打听出来加油站找那个少年。看到他时,他正满身大汗地在工作。少年认出来,
生下来吧,自己会说出拒绝话,不敢面对这样自己。而男人也害怕如果听到女人说想生,自己会反对。所以两人根本从开始就都没有勇气说出“拿掉”之类话。
父母当然是反对到底,而且扬言不给任何援助。然而,大人反对得越厉害,男人意志就越坚定,就算真被父母说中没有未来也在所不惜。这定是年轻气盛在作祟。
离开大学校园,马上投入职场。和妻子日子过得很苦,幸亏还有朋友帮助。如今回想起智世平安出生那天,仍然会泪水盈眶。虽然周遭人依旧冷言冷语,说什把婚姻当儿戏、人生就此断送,但当自己怀抱着智世那瞬间,所有嘲讽都烟消云散,算不什。
智世上幼儿园之前,不曾有过假日。妻子说想念夜大,完成大学学业,为达成她心愿,拼命地赚钱。没多久,妻子开始边带孩子,边念书,最后终于拿到大学文凭。因为已婚已育身份,妻子在求职过程中到处碰壁,后来皇天不负苦心人,总算在瑞士独资保险公司找到份工作。
成为双薪家庭以后,生活变得轻松多,每个月也都能够存下钱来,作为智世将来准备金。智世曾经在小学作文簿里写道,非常尊敬在工作母亲,也很钦佩让妈妈去上大学爸爸。或许都是些有口无心童言童语,但内心还是塞满笔墨无法形容喜悦,那种感觉就像女儿给们张毕业证书,宣告们这对年纪轻轻就有孩子、饱历人世风霜父母苦尽甘来。
也许是这个因素,重新审视自己人生,又因为任职房产中介公司景气不好、生意冷清,于是在智世升初那年,断然辞去工作,自行创业,开设家专门为餐厅厨房提供清洁服务公司。
虽然号称公司,但实际上只是在赤坂写字楼里租张桌子、请秘书代接电话而已。尽管跑起业务来无法如预期般顺利,也常常睡眠不足,不过由于之前在中介公司上班时,曾有很长段时间负责店面租售业务,因此公司经过番惨淡经营,也渐有发展。常觉得自己在公司大有国城[4]之主气势。
智世被警察送回来就是这之前不久才发生事。
开导女儿俨然成为妻子每天晚上例行公事。智世似乎吃定妻子婉言相劝温柔态度,后来连“初中毕业就出去找工作,然后跟那个男结婚”之类话都说出口。做法跟妻子恰好相反,从警局领回智世第二天早上,就对她咆哮嘶吼:“说不行就是不行,绝对不可以再见面!”从此父女俩无法再好好对话。
深信此时此刻父母必须展现决不妥协坚定态度,而且,讲到为女儿将来打算,更有着满满自负,天底下没有人会比更替女儿着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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