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可怜家伙。原来是这样。几点钟呀?”
那不是相片。也许是枚会徽[9]吧。
“十点钟,”布卢姆先生回答说。
“得想办法去参加下,”麦科伊说,“十点钟吗?昨天晚上才听说。谁告诉来着?霍罗翰。你认识‘独脚’吧?”[10]
“认识。”
他慢慢腾腾地踱出邮政居,向右转去。难道靠饶舌就能把事情办好吗!他把手伸进兜里,只食指摸索到信封口盖,分几截把信扯开。不认为女人有多慎重。他用指头把信拽出,并在兜里将信封揉成团。信上用饰针别着什东西,兴许是照片吧。头发吗?不是。
麦科伊走过来。赶紧把他甩掉吧。碍事。就讨厌在这种时刻遇上人。
“喂,布卢姆。你到哪儿去呀?”
“啊,麦科伊。随便溜溜。”
“身体好吗?”
秒钟。它们统统都落到地面上。地球。重量乃是地球引力。
他掉转方向,溜溜达达地横过马路。她拿着香肠,路怎样走来着?是照这样走吧。他边走边从侧兜里掏出折叠起来《自由人报》,打开来又把它竖着卷成棍状。每踱步便隔着裤子用它拍下小腿,做出副漫不经心样子,像是只不过顺路进去看看而已。每秒钟,每秒钟。每秒钟意思就是每秒钟。他从人行道边石那儿朝邮政局门口投锐利瞥。迟投函件邮筒。倒可以在这儿投邮。个人也没有。进去吧。
他隔着黄铜格栅把名片递过去。
“有没有给信?”他问。
当那位女邮政局长在分信箱里查找时候,他盯着那征募新兵招贴。上面是各兵种士兵在列队行进。他把报纸卷端举起来按在鼻孔上,嗅着那刚印刷好糙纸气味。兴许没有回信。上次说得过火。
布卢姆先生朝着停在马路对面格罗夫纳饭店门前那辆座位朝外双轮马车
“好。你呢?”
“凑合活着呗,”麦科伊说。
他盯着那黑色领带和衣服,关切地低声问道,
“有什……希望没什麻烦事儿吧。看到你……”
“啊,没有,”布卢姆先生说,“是这样,可怜迪格纳穆,今天他出殡。”
女邮政局长隔着黄铜格栅把他名片连同封信递过来。他向她道谢,赶快朝那打字信封瞟上眼:
亨利·弗罗尔先生
本市
韦斯特兰横街邮政局转交
总算来回信。他把名片和信塞到侧兜里,又望望行进中士兵。老特威迫团队在哪儿?被抛弃兵。在那儿,戴着插有鸟颈毛熊皮帽。不,那是个掷弹兵。尖袖口。他在那儿哪。都柏林近卫步兵连队。红上衣。太显服。所以女人才追他们呢。穿军装。不论对入伍还是操练来说,这样军服都更便当些。莫德·冈内来信提出,他们给咱们爱尔兰首都招来耻辱,夜间应当禁止他们上奥康内尔大街去。格里菲思报纸如今也在唱同个调子。这支军队长杨梅大疮,已经糜烂不堪。海外或醉醺醺帝国。他们看上去半生不熟,像是处于昏睡状态。向前看!原地踏步!贴勃儿:艾勃儿。贝德:艾德。[7]这就是近卫军。他从来也没穿过消防队员或警察制服。可不是嘛,还加入过共济会哩。[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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