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米神父开始开始顺着北滩路走去,站在自己那爿商号门口威廉·加拉赫先生朝他施礼。康米神父向威廉·加拉赫先生还礼,并嗅到成条腌猪肋骨肉和桶里装得满满冰镇黄油气味。他走边葛洛根烟草铺,店前斜靠着块块张贴新闻告示板,报道发生在纽约桩惨案[23]。在美国,这类事件层出不穷。倒楣人们毫无准备地就那送命。不过,彻底悔罪也能获得赦免[24]。
康米神父走边丹尼尔·伯金酒馆儿。两个没找到活儿干男人在闲倚着窗口消磨时光。他们向他行礼,他也还礼。
康米神父走过H·J·奥尼尔殡仪馆。科尼·凯莱赫正边嚼着片枯草,边在流水帐簿上划算着。个巡逻警察向康米神父致敬,康米神父也回敬下。走边尤克斯泰特猪肉店,康米神父瞧见里面整整齐齐地摆着黑白红色猪肉香肠,像是弯曲管子。在查尔维尔林荫道树底下,康米神父瞅见艘泥炭船,匹拉纤马低垂着脑袋,头戴脏草帽船老大坐在船中央,抽着烟,目不转睛地望着头顶上根白杨树枝。真是派田园诗意。康米神父琢磨着造物主旨意:让沼泽里产生泥炭,供人们来挖掘,运到
·莱纳姆跑到马路对面,将康米神父那封写给管辖教区神父信塞进红艳艳邮筒口里。康米神父泛着微笑,点点头。然后又笑笑,就沿着蒙乔伊广场向东踱去。
舞蹈等课程教师丹尼斯·杰·马金尼[13]先生头戴丝质大礼帽,身穿滚着绸边暗蓝灰色长礼服,系着雪白蝴蝶结,下面是淡紫色紧腿裤;戴着鲜黄色手套,脚登尖头漆皮靴。他举止端庄地走着,来到迪格纳穆庭院角上。这时,马克斯韦尔夫人擦身而过,他赶紧毕恭毕敬地闪到边石上去。
那不是麦吉尼斯太太[14]吗?
满头银发、仪表堂堂麦吉尼斯太太在对面人行道上款款而行。她朝康米神父点头致意。康米神父含笑施礼。她近来可好?
夫人风度忧雅,颇有点儿像苏格兰女王玛丽[15]。想想看,她竟然是个当铺老板娘!哟,真是!这派……该怎说呢?……这派女王风度。
康米神父沿着大查尔斯街前行,朝左侧那紧闭着门自由教会[16]瞟眼。可敬文学士T·R·格林将(按照神旨意)[17]布道。他们称他作教区牧师。他呢,认为讲上几句儿乃是义不容辞[18]。然而,得对他们宽大为怀。不可克服愚昧。他们毕竟也是根据自己见解行事啊。
康米神父拐弯,沿着北环路踱去。奇怪,这样条重要通衢大道,竟然没铺设电车路。肯定应该铺设。
样背着书包学童从里奇蒙大街那边跨过马路而来。个个扬起肮里肮脏便帽。康米神父次又次慈祥地朝他们还礼。这都是些公教弟兄会[19]孩子们。
康米神父路走着,闻到右侧飘来股烟香。波特兰横街圣约瑟教堂。那是给贞节老妪们开设。[20]神父冲着圣体[21]摘下帽子。她们固然操守高尚,只是,有时脾气挺坏。
来到奥尔德勃勒邸第附近,康米神父想起那位挥金如土贵族。而今,这里改成公事房还是什。[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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