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1（13 / 16）

60]那扣人心弦合奏；同时从爬满常春藤钟楼里飞出只蝙蝠，穿过黄昏，东飞西飞，发出微弱哀鸣。她能看见远处灯塔光，美丽如画。她巴不得自己带着匣颜料，因为写生比画人物素描要容易。灯夫很快就会沿路点起街灯。他将走过长老会教堂场地，沿着特里顿维尔大树树荫下踱来。人们成双成对地在这里漫步。他还点燃她那扇窗户附近盏灯，雷吉·怀利常在这里骑车表演空轮[61]，就像卡明女士那本《点灯夫》中所描述那样。她也是《梅布尔·沃恩》和其他些故事作者[62]。格蒂有着无人知晓梦想。她喜爱读诗。伯莎·萨波尔送给她本珊瑚色封面漂亮忏悔簿，以便她把随感记下来。她就将它放到梳妆台抽屉里。这张桌子虽不豪华，却整洁干净得纤尘不染。这是姑娘宝库，收藏着玳瑁梳子、"玛利亚孩子"[63]徽章、白玫瑰香水、描眉膏、雪花石膏香盒、替换着钉在洗衣房刚送回来衣服上用丝带等。忏悔薄上记载着她用紫罗兰色墨水（是从戴姆街希利[64]店里买来）写下些隽永思想。因为她感到，只要她能够像如此深深地感染她这首诗那样表达自己，她就也能够写诗。那还是天傍晚，她从包蔬菜报纸上找到并抄下来。以《理想人儿，你是凡人吗？》为题此诗作者是玛赫拉非尔特路易斯·J。沃尔什。后面还有什"薄暮中，你会到来吗？"之句[65]。诗是那样可爱，其中所描绘无常之美是那样令人悲伤，以致她眼睛曾多次被沉默泪水模糊。因为她感到时光年复年地逝去，倘非有那唯缺陷，她原是不用怕跟任何人竞争。那次事故是她下多基山时发生，她总是试图掩盖它。但是她感到，应该结啦。倘若她看到他眼中那种着魔般诱惑，那就什力量也阻止不住她。爱情嘲笑锁匠[66]。她会付出巨大牺牲，尽切力量和他心心相印。她将会比整个世界对他更为亲密，并使他生活由于幸福而熠熠生辉。有个最重要问题：她渴望知道他究竟是个有妇之夫，抑或是个丧偶鳏夫呢，要就像那位来自歌之国[67]有着外国名字贵族，他只好把妻子关进疯人医院——为仁慈，不得不采取残忍手段。[68]真是悲剧！然而即便如此——那又怎样？难道会有多大分别吗？她禀性高尚，对任何稍微有点粗俗东西，都会本能地回避开。她讨厌那种在多德尔河畔客栈附近跟大兵以及粗俗男人鬼混浪荡女人。她们毫不爱惜少女贞操，丢尽女人脸，给抓到警察局去。不，不，那种事可不干。他们仅仅是好朋友而已，就像是大哥哥和小妹妹，完全没有那方面事，尽管并不符合般社交界惯例[69]。也许他在哀悼已淡忘往昔岁月[70]情人呢。她认为她是理解。她要试图理解他，因为男人们是那样地不同。老情人等待着，伸出白皙小手等待着，还有那双动人蓝眼睛。意中人！她会跟随她梦中之恋，服从她心灵指挥。它告诉她，他是她切切。整个世界上，他是她唯男人，因为爱情才是最有权威向导。其他都无所谓。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