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几乎连个自己能够加以辨认躯壳也没留下;她切都慷慨大方地贡献给他,被消耗殆尽,而詹姆斯呢,直挺挺地站在她两膝之间,感觉到她已升华为棵枝叶茂盛、硕果累累、缀满红花果树,而那个黄铜鸟嘴,那把渴血弯刀,他父亲,那个自私男人,扑过去拼命地吮吸、砍伐,要求得到她同情。
听够她安慰话语,像个心满意足地入睡孩子,他恢复元气,获得新生,他用谦卑、充满感激眼光瞧着她,最后终于同意去打盘球;他要去看看孩子们玩板球。他走。
顷刻之间,拉姆齐夫人好像朵盛开之后残花般,瓣紧贴着瓣地皱缩,整个躯体筋疲力尽地瘫软,(在极度疲惫状态之中)她只剩下点儿力气,还能动动指头来翻阅格林童话,她感到阵悸动,就像脉搏次跳动,已经达到它顶点,现在又缓缓地静止下来,她感到那种成功地创造狂喜悸动。
当他走开去时候,这脉搏每次跳动,似乎都把她和她丈夫结合在起,而且给他们双方都带来种安慰,就像同时奏出高低两个音符,让它们和谐地共鸣所产生互相衬托效果样。尽管如此,当琴瑟和谐乐声消散之际,拉姆齐夫人重新回过头来阅读格林童话,她不仅觉得肉体上疲劳(不仅是此刻,从此以后,她常常有这种疲劳感觉),她疲劳之中,还带有某种出于其他原因令人不快感觉。当她在大声朗读渔夫老婆故事之时,她并不确切地知道这种感觉从何而来,在翻转书页之时,她停下来,听见股海浪沉闷地溅落,带有种不祥预感,这时她理解到她产生不满之感原因,但她也决不会允许自己用语言把它表达出来:她不喜欢感到她自己比她丈夫优越,即使是在刹那间也不行;不仅如此,当她和他说话之时,她不能完全肯定她所说都是事实,这可叫她受不。大学需要他,人们需要他,他讲座和著作极其重要——对于这切,她从未有过片刻怀疑;但是,他们两人之间关系,他那样公开地在众目睽睽之下来求助于她,这使她感到不安;因为,这样人们就会说他依赖于她,而实际上他们应该懂得:在他们两人之中,他是无可比拟地更为重要个;她对于世界贡献,和他贡献相比,是微不足道。而且,还有另外点——她往往不敢告诉他事实真相,例如,她不敢告诉他:温室屋顶修理费用也许会达到五十英镑;关于他著作实际情况,她也不敢提起,恐怕他会猜测到他新著并不是他最好作品,她本来就有点儿怀疑那本书并非杰作(那是她从威廉·班克斯那儿听来);此外还有些日常生活中小事,也得躲躲闪闪地隐藏起来,孩子们都看到这种情况,并且成为他们精神上负担——所有这切,都削弱琴瑟和谐完整、纯洁乐趣,使这协调共鸣乐声在她耳际阴郁、单调地消散。
个人影投射到书页上;她抬头看,是奥古斯都·卡迈克尔先生,恰恰在这个节骨眼儿上,拖着脚步懒洋洋地走过;正当她想起人与人之间关系是多不恰当,想起最完美事情也白璧有瑕,想起她不能忍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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