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高地汹涌而至。还有比这块空间更加不可轻视东西吗?她又来到这儿,她想,她又回到这儿来瞅着它,她从生活、闲聊、交际圈子中脱身出来,被吸引到她这个强劲宿敌面前——这另个境界,这个真理,这个现实,它突然抓住她,在各种表面现象背后赤裸裸地显露出来,支配着她注意力。她半觉得不愿意,半觉得厌恶。为什总是被诱骗出来,被硬拉着走呢?为什不留下来平静地和卡迈克尔先生在草坪上聊聊天呢?无论如何,这还是种恰当思想交流形式。其他可尊敬对象,都因获得崇拜而心满意足;男人、女人、上帝都让人匍匐拜倒在他们脚下;但是这种交流形式,它只是个白色灯罩投射到张柳条桌上灯影儿,它使你参加无休止论战,挑起场你注定要失败战斗。情况总是如此(她不知道这是出于她天性还是性别),在她把流动不居生活转化为集中凝炼图象之前,她总有片刻赤身露体毫无遮蔽感觉,好像她是个尚未诞生灵魂,个被剥夺躯体灵魂,在通风塔尖上犹豫不决,毫无屏障地,bao露在阵阵疑虑狂风之中。那末,她为什还要画呢?她瞧瞧那幅画布,它被轻轻地抹上许多流动线条。它将被挂在仆人卧室里。它将被卷起来,塞到沙发下面去。那末把它画出来,又有什用处呢?她听到有某种声音在说,她不能绘画,不能创作,似乎她被卷入个习惯漩涡之中,在这漩涡中经过定时间之后,某种经验就在心灵中形成,结果她就重复地说些话,而再也意识不到是谁首先说这些话。
不能绘画,不能写作,她机械地喃喃自语,焦急地考虑着她进攻方案应该如何。因为那片篱栅赫然呈现在她面前;它突出地耸立着;她感觉到它迫在眉睫。然后,似乎有某种为发挥她才能所必需润滑液被喷射出来,她开始犹疑不定地蘸着蓝色和赭色颜料,这儿点那儿抹地挥动她画笔,但是,这支笔现在似乎更加沉重迟缓,好像它已经和她所看到景色(她不停地望望篱栅又看看画布)传递给她某种节奏合拍致,因此,当她手带着生命颤抖着,这强有力节奏足以支持她,使她随着它波浪前进。毫无疑问,她正在失去对于外部事物意识。而当她对于外部事物,对于她姓名、人格、外貌,对于卡迈克尔先生是否在场都失去意识时候,不断地从她心灵深处涌现出各种景象、姓名、言论、记忆和概念,好像她用绿色和蓝色在画布上塑造图象之时,股出自内心泉水洒满那片向她瞪着眼、可怕地难以对付、苍白空间。
她回忆起来,查尔士·塔斯莱老是说女人不能绘画,不能写作。当年她就在这同个地点作画,他从后面走过来,贴近地站在她背后,她最恨别人这样。“吸粗劣烟草,”他说,“五个便士盎司。”他向她显示他贫穷、他原则。(但是,那场战争拔除她女性螯刺。可怜家伙们,她想,这些男男女女可怜虫。)他老是在腋下夹着本书——本紫色封面书。他在“工作”。她记得他坐下来,在片阳光之下工作。在吃晚饭时,他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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