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到底是什意思?她可不知道。当时他是否拿起支手杖,大踏步穿过伦敦特拉法加广场?他有没有坐在他圣约翰林房间里,把书翻页又页,却个字也没看进去?她不知道当安德鲁去世时他干些什,但是,她同样能够感觉到这个打击在他身上引起变化。他们只是在楼梯上相遇时,含糊地打个招呼;他们仰望着天空,随口谈谈天气好坏。她想,然而这就是解人唯途径:只解轮廓,不解细节;就像个人坐在自己花园里,望着山坡上片紫色远景,延伸到远处石楠丛中。她就是通过这种方式来解他。她知道他已多少有所改变。她从来没读过他行诗。然而她想,她知道他诗念起来是什味道。它节奏缓慢,音律铿锵。它老练洒脱,韵味无穷。那是关于沙漠和骆驼诗。那是关于夕阳和棕榈诗。它态度是极其客观;它有时涉及死亡;它很少谈到爱情。他本人就有种超然物外客观态度。他对于别人没有什要求。当他腋下夹着报纸,不自然地摇摇晃晃走过客厅窗口之时,他不总是想避开拉姆齐夫人吗?为某种原因,他不太喜欢她。因此,她当然总是设法要使他停下脚步。他会向她鞠躬。他会勉强止步,向她深深鞠躬。看到他对她无所求,拉姆齐夫人在失望之余,就会问他(莉丽听见):您要不要大衣、毯子、报纸?不,他什也不要。(这时他又鞠躬。)她具有某种他所不喜欢品质。也许就是她颐指气使、过于自信态度和讲究实际脾气。她是多直率。
(阵声音——铰链轧轧声——引起莉丽注意,使她向客厅窗户望去。阵清风在和那窗子嬉戏。)
莉丽想,定有人不喜欢她(是;她明知客厅窗前石阶上空荡荡,但她对此并没有什感触。现在她不需要拉姆齐夫人。)——他们认为她太自信,太严厉。也许她美貌也会令人不快。他们也许会说:总是那副模样,多单调!他们喜欢另种类型美——深暗肤色,活泼性格。她在她丈夫面前太软弱。她让他大发雷霆,不加制止。她是沉默寡言。没有人确切地知道她有过什经历。而且(回过头去谈卡迈克尔和他所不喜欢东西吧),你不能想象,拉姆齐夫人会整个早晨站在草地上绘画,或者躺在那儿看书。这是不可想象。她句话也不讲,手臂上挽着只篮子作为她出去办事唯标志,她动身到城里去探望穷苦人们,坐在什人家闷热狭小卧室里。莉丽经常发现,在人们游戏或讨论进行到半之时,她悄悄地离开,手臂上挽着个篮子,身子笔挺地走开。她也注意到她归来。她曾经半觉得好笑(她多有条不紊地安放那些茶杯)、半觉得感动(她美是多惊人)地想过:那些现在痛苦地闭上眼睛,刚才曾注视着你。你曾在那儿和他们待在起。
拉姆齐夫人会因为某人迟到,因为黄油不新鲜,或茶壶有缺口而不高兴。当她在唠叨埋怨黄油不新鲜时候,你会想起希腊神庙,想起美神曾在那闷热狭隘小房间里和那些贫民待在起。她从来不提起这件事——她准时直接前往。她到那儿去是出于她本能,就像燕子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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