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此之后,无论是肉体还是灵魂,们俩都被放逐于真正黑暗隐秘之中。不管是在黑夜还是在白天,们都遭受着折磨和煎熬。并且,别说是相互拥抱、安慰、激励以及共同祈祷和分担哀伤,们甚至都觉得无法在同个地方起睡觉。
这,应该就是对烧毁《圣经》惩罚吧。
到晚上,们俩离得远远地躺着,点都动弹不,连蒙蒙眬眬地打个盹都做不到。而天上闪耀着点点星光、海边传来阵阵涛声,还有那唧唧虫声、树叶在风中所发出沙沙声、野果坠地时咚咚声,仿佛都在句句地低声吟诵着《圣经》上话语,包围着们,步步紧逼,窥探着们苦苦挣扎着内心,令人感到无端恐惧。
而在如此漫漫长夜之后,则是同样漫长白昼。这时,照耀着整个小岛太阳、歌唱鹦鹉、飞舞极乐鸟、金花虫、飞蛾、椰子、凤梨,还有花朵色彩、野草芬芳、大海、白云、微风、彩虹,全都与彩子那令人目眩身姿、令人窒息体香混为体,形成耀眼漩涡,骨碌碌地旋转着从
为圣,愿你旨意行在地上……”
然而,上帝并未体现其任何意志。蔚蓝色天空上,除耀眼白云如丝絮般飘浮着以外,什也没出现……悬崖下面,依旧翻卷着蓝白相间波涛,悠游、嬉戏其间鲨鱼,时不时地露出其尾巴和脊鳍,仅此而已。
久久地,久久地望着这清澈透明无底深渊,渐渐地就感到头晕目眩起来。身体不由自主地摇晃起来,整个人也差点坠入这碎波飞沫之中,好不容易才在悬崖边站定脚跟。随即,又立刻跳上悬崖最高处,在那儿竖着根木棍,木棍顶端还系着椰子树枯叶。咬牙,将其拖倒在地,抛入眼底下万丈深渊。
“这就行。这样话,即便有救援船来,也会毫无察觉地开走吧。”
呵呵地嘲笑着,随后便像匹狼似冲下山崖。跑进小屋后,就拿起正翻开到诗篇处《圣经》,将它放到烤海龟蛋时留下、尚未完全熄灭炭火上,又在上面盖上枯草,并将火吹旺。然后扯开嗓子,尽可能大声地呼喊着彩子名字,又飞快地跑到沙滩上,四处张望起来……可是……
看到彩子正跪在远处突入大海块岩角上,正抬头仰望着天空,像是在祈祷。
脚步踉跄地朝她身后跑去。她跪在被汹涌波涛拍打着巨大岩石上,在夕阳照耀之下,那少女后背如血般通红通红,显得十分庄严、神圣……
这时,大海已经开始涨潮,潮水开始冲刷起她膝盖下海藻,可她似乎并未察觉到,只是沐浴在金色余晖中,专心致志地祈祷着。多崇高形象……令人目眩……
呆若木鸡,时间不知所措,只是呆呆地望着她。可没过多久,就突然明白她所下决心。“啊——”声惊跳起来,不顾切地朝她跑去。步滑地爬上满是贝壳岩角,把自己弄得遍体鳞伤。用双手紧紧地抱着发疯似挣扎、哭喊着彩子,弄得满身是血,最后终于起回到小屋前。
可是,们小屋,已经没有。它与《圣经》和枯草起,化作道白烟,消失在无比高远蓝天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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