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亢悠扬高音、如泣如诉低音,串串仿佛夹带着珍珠粉末般闪亮、纤细柔和音符,令人联想起被风吹起多瑙河上微波,以及黄昏时分古城小巷里街灯。
舒缓慢板中偶尔会出现段异常快速装饰音,快慢结合得十分和谐,丝毫没有破坏乐曲平稳节奏和流畅性。拉得实在太精彩。完全忘老人下巴下夹着只是个小小木盒子。听他演奏,仿佛是在聆听人间难得闻天籁之声。乐音低沉时,甚至以为那不是琴弦和弓发出震颤,而是老人口中微微叹息。
曲奏罢,院长微微点头致意。这个动作带有老年人独有迟缓。洁在鼓掌,也开始鼓掌,透过电话线,似乎也听到芮娜丝鼓掌声
不住叹息道:“已经三十年没拉过琴!何况还是那难曲子。当弗朗哥射出子弹把墙上挂那把小提琴劈成两半时,就领会到神旨意。当下就决定,要将父亲留给这把罪孽深重罗姆人小提琴永远封存起来。”
“你现在把封条打开吧,令尊也正在天国聆听着呢。所有受尽苦难而死罗姆人灵魂也都在天上聆听。现在正是你施展琴艺时候,这里有你必须拯救人。他病已非现代医学所能救治,最后治愈方法可能只剩下罗姆人音乐。你现在不演奏还要等到什时候?快!你不也是艾刚朋友吗?!”
“当然是他朋友,所作所为,全都是为他。随时都在想着如何让他过得更好。再不采取行动,不仅芮娜丝,连艾刚都会死在那个恶魔手里。弗朗哥那家伙无疑是个天才,但骨子里却是个不折不扣恶魔,他在全世界都犯过案。芮娜丝心出现动摇时候,其实也很难过。点儿也不想把芮娜丝让给弗朗哥。如果是艾刚话,或许可能退出这场感情游戏。”
“现在能帮助艾刚只有你。快!呈现你这辈子最精彩演奏!”
“好吧。”劳鲁拿起小提琴,“已经老,不知道还能不能拉。神奇之马太快。”
老人把小提琴夹在下巴下,说道:“请允许拉得慢点儿。这是曲表现神马全速奔驰欢快曲子,但现在已经无法拉得那快,就让慢慢拉吧。”
说完,老人开始在地上咚咚地踏起步。洁也和着节奏,用力地在地上踏出声音,似乎想跟上某个节奏。悦耳琴声从老人手中提琴里流淌出来,不由得暗暗惊叫。
想不到他居然拉得这棒,光听他说,还以为他只是名普通业余乐手。老人换指快得让人目不暇接,富有激情乐符充满整个房间,而他只是毫不费力地演奏着。琴声将草原上马匹节奏感十足奔驰场面表现得淋漓尽致。
在他那动人心魄演奏下,股雄浑气势油然而生,让人不由得伴随着乐曲吹起口哨来。洁也在旁用手打着拍子,忍不住边用脚跺着地板,边晃着脑袋拍着手。老人手里弓越拉越快,时而轻轻跳动,时而大幅度地摆动。随着老人指尖跃动,串串刚劲、明快、悦耳音符从小提琴里奔腾而出。
突然,乐音起变化。明快、活泼节奏消失,取而代之是阴郁弦音。节奏也慢下来,舒缓慢板会聚成段段熟悉旋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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