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比带她俩去过次喀布尔,前年去。他来沙德巴格接上她们,开车去喀布尔,在城里
她费力挤出笑容。纸条实在差劲,然而真正刺痛她是马苏玛反应。那男孩并没有明确表明纸条是写给谁,可马苏玛上来就以为那首诗给她,表弟给帕尔瓦娜。这是第次,帕尔瓦娜通过姐姐眼睛看到自己。她看到姐姐如何看她。和别人看她方式样。马苏玛话让她内心翻江倒海,仿佛遭到没顶之灾。
再说,马苏玛耸耸肩,笑着说道,心里已经有人。
纳比回来。他每个月回来次。他是家里光宗耀祖门面,或许也是全村门面,因为他在喀布尔做事,因为他开着车回沙德巴格。车是老板,辆大大、亮闪闪蓝色小汽车,车头上立着发光老鹰脑袋。所有人都围拢过来,看他驾到。村里小孩们又喊又叫,跟着车跑。
“过得怎样?”他问。
他们仨坐在小屋里喝茶,吃着杏仁。帕尔瓦娜想,纳比蛮帅,他有刀削般颧骨,淡褐色眼睛,大鬓角,还有头浓密黑发,从脑门往后,梳得像墙样。他穿着那身常穿橄榄绿西装,衣服看上去太大,差不多大整整号。帕尔瓦娜知道,纳比以这身西装为荣,他不停地抻袖子,抚平翻领,扯直裤线,可他身上有股子挥之不去烧洋葱味儿,总也没办法清理干净。
个人起读那张纸条。
发誓,自从看到你脸,
世界就变得伪善与虚幻。
花园也困惑,不知道什是叶,什是花。
鸟儿心烦意乱,分不清哪是食物,哪是诱饵。
“嗯,昨天霍梅拉王后来喝茶,还吃点心呢。”马苏玛说,“看到咱家装修这优雅,她赞不绝口。”她乐呵呵地看着哥哥,露出口黄牙,纳比低下头,瞅着茶杯哈哈大笑。在喀布尔找到工作之前,纳比帮帕尔瓦娜照顾过马苏玛,或者说,照顾过阵子。可他做不来。对他来说那太难。喀布尔就像纳比逃亡地。帕尔瓦娜羡慕哥哥,可也说不上打心眼里妒忌他,即使他确实让人妒忌——她知道,他每月拿钱给她,并不只是出于愧疚。
马苏玛梳过头发,又抹点眼影,纳比每次回来她都这样。帕尔瓦娜知道,她这样做只有部分原因是考虑到他,更多是因为喀布尔,纳比是她与喀布尔之间纽带。在马苏玛心里,正是纳比,让她与魅力和奢华有联系,与城市车水马龙和灯光璀璨,与那里高档餐馆和王宫有联系,不管这种联系是多遥远。帕尔瓦娜还记得很久以前,马苏玛说过,她本来是个城里姑娘,却不幸落难到农村。
“你怎样?找到老婆吗?”马苏玛顽皮地问。
纳比摆摆手,笑而不答,就像父母以前问他同样问题时样。
“哥,你什时候再带去喀布尔转转?”马苏玛问。
这是鲁米诗,谢基卜毛拉教过。
他们越来越老练。马苏玛说,咯咯笑。
在这首诗下面,那男孩写道:想娶你。再下面,还有如下歪七竖八附言:有个表弟给她。绝对配得上。他俩可以到舅地里放羊。
马苏玛把纸条撕成两半。别放在心上,帕尔瓦娜。她说,这帮蠢货。
大白痴。帕尔瓦娜表示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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