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出什事?”伊德里斯问,“罗诗出什事?谁干?”
阿姆拉下子变得严肃。再讲话时候,她脸带上种母性坚定。“为她战斗。和z.府,和医院官僚,和王八蛋神经外科医生战斗。每个步骤,为她战斗。不停下。她没有任何人。”
伊德里斯说:“本来以为她有个舅舅。”
“他也是王八蛋。”她弹弹烟灰,“成。你们为什来这里,小家伙们?”
铁木尔开口就滔滔不绝,总来说还算实话,说他俩是堂兄堂弟,苏联人蜂拥而至以后,他们两家人就都逃出去,先在巴基斯坦待年,八十年代初在加利福尼亚安顿下来,这是二十年来他俩头次回国。可他又说,他们回来是为“寻根”,为“教育”自己,为“见证”这多年战争和破坏造成后果。他说,他们想回美国唤起人们认识,募集资金,以图“回报”。
自己也点上。伊德里斯脑袋晕乎乎,觉得恶心。他嘴里发干,担心自己吐出来,那可就丢人,会让阿姆拉认准对他,对他俩印象——富有、总是大惊小怪归侨,如今回到家乡,被眼前屠杀弄得目瞪口呆,而杀人妖怪们已经离去。
伊德里斯本以为阿姆拉会申斥他们,至少把铁木尔骂顿,可她态度更像调情而不是责骂。这就是铁木尔在女人身上催生效应。
“成。”她卖弄风情地说,“你说该怎办,铁木尔?”
在美国,铁木尔用是“蒂姆”。“9·11”事件后,他改名,并且声称,自此以后他生意差不多翻两番。他告诉伊德里斯,改成这两个字,给他事业带来好处比大学文凭还要多——如果他上过大学话。他没上过。伊德里斯才是巴希里家族大才子。可是这次回到喀布尔,伊德里斯听到他总是自称铁木尔。这种表里不当然无伤大雅,甚至非这样做不可,可还是让人耿耿于怀。
“刚才在里面事很抱歉。”铁木尔说。
“们想有所回报。”他说。他把这句套话讲得那真诚,真让伊德里斯害臊。
铁木尔当然不会道出他俩回到喀布尔真正原因:索回曾经属于父辈房产,他和伊德里斯十四岁之前住过那幢房子。由于数以千计外国救援人员突然涌入喀布尔,需要地方落脚,那座房产价值如今已大大地飙升。当天上午,他们去过那儿,去那房子,现在那儿住群破衣烂衫、面色萎靡北方联盟士兵。他们正要离开时候,遇见个中年男人,他住在马路对面,隔三户人家。他名叫马科斯·瓦尔瓦里斯,是个希腊来整形外科医生。他请他们吃午餐,还提出来带他们看看瓦齐尔·阿克巴尔汗医院,他为之服务非z.府组织在那儿有间办公室。他还邀请他们出席当晚派对。到医院,他们才听说那个女孩儿,无意中听到——正门台阶上有两个护理员在说她事,然后,铁木尔便用胳膊肘顶
“也许惩罚你。”
“悠着点,小乖乖。”
阿姆拉把目光转向伊德里斯。“成。他是牛仔。你,你安静,懂事。你是个……怎说来着……内向人。”
“他是医生。”铁木尔说。
“噢?那这定吓着你。这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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