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堂弟弟牛仔。他是派对人生。”
“不觉得奇怪。”
“他非常好看。他是已婚?”
“孩子都三个。”
“真可惜。那守规矩。”
边,吻三次,和那两个德国人也样。
马科斯把手搭在她腰上。“阿姆拉·阿德莫维奇。喀布尔工作最卖力女人。你们可别错过这姑娘。还有,她定能把你们喝躺下。”
“那咱们试试。”铁木尔说着,伸手到身后酒水台上拿个杯子。
老纳比告退。
随后个来小时,伊德里斯到处和人扎堆,或者说,他想办法和人扎堆。酒线在个个瓶子里下落,谈话音量却在不断提高。伊德里斯听到德语、法语,肯定还有希腊语。他又喝杯伏特加,接着是听微温啤酒。他鼓起勇气,吭哧吭哧,讲个关于奥马尔毛拉笑话。他在加州听人用波斯语讲过这笑话,现在翻译成英语却大为减色,讲起来如同受刑,结果笑点全无。他走开,去听另拨人聊天,谈是即将在喀布尔开张家爱尔兰酒吧。大伙致同意,它肯定开不长。
“听你这说,他肯定会失望。”
“有规矩。”她说,“你不太喜欢他。”
伊德里斯非常真诚地告诉她,铁木尔就像自己亲弟弟。
“但是他让你难堪。”
这是真。铁木尔直都在让他难堪。伊德里斯想,铁木尔举止做派始终都像个典型、丑陋阿富汗裔美国佬。他在这座饱受战争摧残城市里穿行,仿佛自己也属于这里。他拍着当地人肩膀,副亲密无间样子,口口声声叫着“大哥”、“大姐”、“大叔”。他尽情表演,给乞丐发
他在屋里四下走动,啤酒罐在手中渐暖。在这种聚会上,他向放不开。为给自己找点事干,他开始细细打量屋内装饰。招贴画上有巴米扬大佛,有叼羊比赛,还有港口,位于个名叫蒂诺斯希腊海岛。他从没听说过蒂诺斯。他在门厅看到个相框,里面是幅黑白照片,有点模糊,好像是用自制相机拍出来。照片上是个小姑娘,留着长长黑发,背对着镜头。她坐在海滩礁石上,面朝大海。照片左下角似乎有烧过痕迹。
晚餐是羊腿,洒迷迭香,加少许蒜瓣。还有羊奶酪沙拉,意大利面条浇香蒜沙司。伊德里斯舀些沙拉,走到屋角,心不在焉地吃着。他看见铁木尔和两个年轻撩人荷兰女人坐在起。拈花惹草,伊德里斯想。他们忽然放声大笑,其中个女人摸弄着铁木尔膝盖。
伊德里斯拿着杯葡萄酒,出门走到游廊,在木头条凳上坐下。天已经黑,只有顶棚下垂挂对灯泡照亮游廊。从这里,他能看到花园尽头间住屋轮廓,右侧有辆汽车剪影,又大又长,很有些年头,从轮廓上看,好像是美国车。九四几年款式,也许是五十年代初,伊德里斯看不出来,而且他从来都不是车迷,他猜铁木尔肯定知道。铁木尔随口就能说出款式,年份,引擎大小,所有配置。看上去,这辆车下面四个轮胎已经瘪。邻居家狗断断续续地叫着。屋里有人换张莱昂纳德·科恩CD。
“安静又敏感。”
阿姆拉坐到他身边,酒杯里冰块叮当作响。她光着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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