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讨厌死,科莱特。”
有时,妈芒和于连出去时候,帕丽便在走廊里脱掉衣服,看着大镜子里自己。她挑剔着自己身体。太高,她想,太不匀称,太……太实用。妈芒魔鬼曲线完全没有遗传给她。有时她就这样光着身子,走进她母亲房间,躺到床上,她知道这是妈芒和于连做爱地方。帕丽躺在那儿,丝不挂,闭着眼,心脏猛烈捶击,迷醉于意乱神迷,有种嗡嗡感觉荡漾开来,席卷她胸,她腹,直向下。
结束,理所当然。他们结束,妈芒和于连。帕丽得到解脱,但并不吃惊。男人们到最后,总是让妈芒失望。他们永远都会变成不完美,悲惨地告别她为他们圈定无论什理想形象。以欢乐和热情开始,总是结束于轻易指责和恶毒语言,突如其来怒火和哭泣,摔锅砸碗,然后全然失控。高潮迭起大戏。妈芒就是不能在没有过度情况下开始,或者结束段恋情。
接下来段时间不出所料,妈芒会发现,孤独突然有好味道
插杠,帕丽忽然生出些怨愤,但立刻便被悔恨压服。
大约周之后,她再次见到他。那是早晨,她拿着大碗咖啡,正要去妈芒房间。她发现他就坐在妈芒床头,正在戴手表。她没想到他过夜。她在走廊里,透过门缝瞅见他。她站在那儿,在地上生根,碗拿在手中,嘴里就像吞进团干泥巴。她看着他,他背上皮肤毫无瑕疵,肚腩微微鼓凸,两腿中间黑糊糊,部分挡在凌乱床单下。他扣好手表,从床头柜上拿起香烟,点着,然后漫不经心地把目光甩给她,好像始终知道她就在那儿。他朝她默默笑。后来妈芒在淋浴间里说句什,帕丽赶快转身走掉。她竟然没被咖啡烫着,真是奇迹。
在大约六个月时间里,妈芒和于连成情人。他们常常去看电影,去博物馆,也去小画廊,那里展出作品往往出自没什名气画家,顶着外国名字,正在奋斗。个周末,他们驾车去阿卡雄海滩,就在波尔多附近,回来时带着晒黑脸和箱红酒。于连带她参加大学教员活动,妈芒请他出席书店里作家朗读会。开始帕丽还跟着——于连要她去,似乎是为取悦妈芒——没过多久她就开始找借口待在家里。她不愿意去,也不能去。去就难以忍受。她说她太累,要不就说她感觉不舒服。她说她要去朋友科莱特家学习。从二年级开始,科莱特就成她朋友。她是个干瘦,看上去弱不禁风女孩,留着软塌塌长头发,鼻子好像乌鸦嘴。她喜欢让人瞠目结舌,老说些离谱、恶心事情。
“敢打赌他很失望。”科莱特说,“因为你没跟他们起出去。”
“嗯,就算他失望,他也没表现出来。”
“他不会表现出来,对吗?让你妈怎想?”
“想什?”帕丽问。尽管她知道,她当然知道,可她想听人说出来。
“想什?”科莱特语气变得既会心,又兴奋,“想他和她在起是为得到你。你才是他想要。”
“好恶心。”帕丽说,心里阵乱跳。
“也许你们两个他都想要。也许他喜欢大家挤个床。要是这种情况,想请你替也美言几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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