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比尔在沙发上躺下,两只脚搭到扶手上,开始翻看报纸。
“他们看上去不像坏人。”阿德尔说,放下窗帘,转向卡比尔。他能看到报纸下面保镖脑门。
“这说,应该请他们进来喝杯茶。”卡比尔小声嘀咕着,“再给他们来点蛋糕。”
“别开玩笑。”
“他们全都不像坏人。”
“意思是到路上等。”
卡比尔不耐烦地把重心换到另只脚上。“那随你便。”他说,“不过司令官很忙。不晓得他什时候能回。”
老汉点点头,退下,男孩跟着他。
卡比尔关上大门。
阿德尔撩开家庭娱乐室窗帘,透过窗户,他看见老汉和男孩上大院通往公路土道。
老头问:“他去哪儿?”
卡比尔说:“公事。南边。”
“听说他明天才走。”
卡比尔耸耸肩。
“他要去多久?”
湿。巴巴江说这种话时候,阿德尔有时会感到自己心脏在不断膨胀,憋得他喘不过气来。
“你听懂吗?”
“听懂,巴巴江。”
“你相信吗?”
“相信。”
“巴巴江会帮他们吗?”
“也许吧。”卡比尔叹口气,“你父亲就像人民河。”他放低报纸,龇牙笑。“这句话哪儿来?告诉,阿德尔。咱们上个月看过。
“你对他撒谎。”阿德尔说。
“挣就是这份钱:保护你父亲,不让那些秃鹰靠近他。”
“他到底想要什?找工作?”
“差不多吧。”
卡比尔走到沙发边上,脱掉鞋,抬头看看阿德尔,冲他挤下眼。比起阿兹马赖,阿德尔更喜欢卡比尔。阿兹马赖蛮讨厌,难得跟阿德尔说句话。卡比尔和阿德尔打扑克,拉着他起看DVD。卡比尔喜欢看电影。他攒堆从黑市上买片子,每个礼拜都要看十二部,伊朗,法国,美国,当然还有宝莱坞,甭管哪儿,他统统不在乎。有时候,要是阿德尔母亲不在屋里,而且阿德尔保证不告诉父亲,卡比尔就会把卡拉什尼科夫弹夹倒空,让阿德尔端起枪,扮扮圣战游击队员。眼下,卡拉什尼科夫就靠着墙,立在门边。
“两三个月吧。谁知道呢。”
“听说不是这样。”
“你在考验耐心,老头。”卡比尔说着,放下双臂。
“那等他。”
“在这儿不行。”
“好。那就亲亲你父亲。”
阿德尔伸出双臂,环住巴巴江脖子,父亲紧紧地,久久地抱着他。阿德尔记得自己小时候,每当他在午夜做过噩梦,哆哆嗦嗦地去拍父亲肩膀时候,父亲都会掀开毯子,让他钻进被窝,搂住他,亲着他脑瓜顶,直到阿德尔不再发抖,重回梦乡。
“从赫尔曼德给你带点什吧。”巴巴江说。
“不必。”阿德尔说,声音含含糊糊。他玩具已经太多,根本玩不过来。世界上没有件玩具,能填补父亲不在时空白。
当天晚些时候,阿德尔躲到楼梯拐角,偷看楼下发生幕。刚才门铃响过之后,卡比尔去开门。现在他靠着门框,双臂抱在胸前,挡住门口,和门外人讲话。阿德尔看到,是早前学校里那个老汉,满口黑黑火柴牙、戴着眼镜。鞋上有洞男孩也在,就站在他旁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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