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也没辙。愈少客人,客人愈少;油水没油,伙计散伙。饭厅有时只开半边灯。
心里只剩下点不服。
再日,身边使唤小僮对他说,外头风传,状元楼里最大偷儿不是别人,就是那个打老家带来胖厨子。据说他偷瘾极大,无日不偷,无时不偷,无物不偷,每晚回家必偷样东西走,而且偷术极高,绝对查看不出。不肯相信,这胖厨子当年给自己父亲做饭,胖厨子父亲给自己爷爷做饭,他家根早扎在冯家。倘若他是贼,谁还会不是贼?
但是,究竟干两年买卖,看到假笑比真笑多,听到假话比真话多,心里也多个心眼儿。当日晚上,状元楼该关灯闭门时候,带着小僮到饭馆前厅,搬把藤椅,撂在通风处,仰面躺,说是歇凉,实是捉贼。
等不久,胖厨子封上炉火,打后头厨房出来,正要回家。他光着脑袋身肉,下边只穿条大白裤衩,趿拉双破布鞋,肩上搭条汗巾,手提盏纸灯笼。他瞅见老板,并不急着脱身离去,而是站着说话。那模样赛是说:“您就放开眼瞧吧!
嘴里搭讪,双文人锐目利眼却上上下下打量他,心中边揣度——这光头光身,往哪儿藏掖?破鞋里也塞不盒烟呵!灯笼通明雪亮,里头放点嘛也全能照出来。裤衩虽大,但给大厅里来回来去风吹,大腿屁股轮廓都看得清清楚楚,还能有嘛?是不是搭在肩上那条擦汗手巾里裹着点什?心刚生疑,不等他说,胖厨子已把汗巾从肩上拿下,甩手扔给小僮,说道:“外边都凉,带这条大毛巾做什,烦你给搭在后院晾衣绳上吧!”说完辞过,手提灯笼,大摇大摆走。
叫小僮打开毛巾,里头嘛也没有,差点冤枉好人。
可是转天,这小僮打听到,胖厨子昨晚使花活,在那灯笼上。原来插洋蜡灯座不是木头,而是拿块冻肉镟,这块肉足有二斤沉!可人家居然就在眼皮子底下,使灯照着,大模大样提走,真叫绝!
听罢,三天没说话,第四天就把状元楼关。有人劝他重返文苑,接着念书,他摇头叹息。念书得信书。他连念书人能耐还是不念书人能耐都弄不清,哪还会有念书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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