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
般
孩子早就被压得脊椎侧弯。狗牌挂越多，帕就越讲方言，铁着挑战规定，校长要是敢呼去巴掌，手肯定肿得找不到指甲。所以，校长看到帕对马狂笑，只有咬牙份，想来想去，只好把他调为升旗手，也许拉拉绳子能让他专注些。三天后升旗典礼，即使六匹马齐放屁拉屎，帕半个笑纹也不皱，冷得像中风石头。校长以为这是他功劳，把帕调为旗手是对，其实是新老师美惠子无意间用黑土丸驯服
帕。
美惠子教学生饭前洗手，说苍蝇这
脏，专吃腐败东西，也知道要不停地把手搓洗，把脸抹干净才动嘴，何况是人呀！美惠子也教他们饭后刷牙，说不刷牙比动物园猩猩“丽塔（リタ）”还糟，丽塔还会刷牙呢。她还要求学生每天要洗澡，上完厕所用纸擦屁股。她把报纸裁成块块，挂在公厕使用。帕常在蹲厕时看报纸广告，趁大肠抖擞、屁股大开大阖时，数着刘金福教他汉字还认得几个，大声念给隔间同学听。但是最吸引人还是报纸上广告图，呈现万花筒世界，眼花得上完厕所起身会头晕。他们会在学校毕业旅行第次到大都市开眼界，但广告早就预习过切，那是有钱就能体验新世界。比如，冰箱能分泌冷飕飕荷尔蒙蒸汽，让猪肉睡成木乃伊，八角就能租用。水死掉后硬成冰激凌，花五分钱，可买它在嘴中复活威力。电扇能制造小型“神风”，附加绞碎飞蚊和蟑螂威力，十元有找。学生没闲钱，深觉最好享受就是看人吃冰而自己流口水，他们看广告就能干过瘾。等上课钟响才起身，为珍惜报纸给他们惊喜而不愿当卫生纸用，只用竹片刮屁眼。
有次上课，美惠子要帕和个很瘦同学站块儿比较，说明什叫营养不良。对照组憔皮邋遢，瘦成竹竿，吃下肚营养被蛔虫拦截——它们又肥又长属于盗匪型过动儿。美惠子告诉全班，帕身材魁梧，是吃米饭模范生。大家羡慕得鼓掌。帕摇头，说他年只在除夕喝白汤，里头找不到饭粒。美惠子说，那种白汤叫牛奶，喝这种高营养汤才强壮。帕猛摇头说，那叫“糜饮（稀饭）”，淡得不牵丝。因为帕用客语讲糜饮，难翻成日语，用粉笔灰掺水来示范。最后，帕掀开装书花布包，满足美惠子对他吃食好奇。帕连饭都没带，每天带米酒瓶，吓得美惠子把他认为是酒鬼。瓶子像现今清酒瓶大，里头塞满当成餐饭萝卜干。美惠子难以相信这能让人强壮，无病无痛地长成。帕说，他倒是有牙虫发疯病，钻入脑浆或下颚。美惠子知道那是牙痛，用种湿臭黑药丸，塞入帕臼牙缝，说：“这是天皇赐药，你要更尊敬他。”帕蛀牙好，记得那种外壳画有喇叭橘红盒子，药名“征露丸”——这是九○四年日本人在日露战争中发明肠胃药，意谓征服“露西亚（俄国）”。
帕很听美惠子话，拉旗绳时，不再乱笑马屙屎。但是学生很快看不到马抖屁股。鬼中佐把公学校改成练兵场，把学校搬到恩主公庙，把恩主公搬到庙埕供桌，准备用火烧他们。鬼中佐要让寺庙升天，择日把“中国神”烧，要大家改拜供奉在神社天照大神，他地位等同是玉皇大帝。恩主公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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