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鬼大队”队长,无限地提供后援。抓黑人简直是在夜空中找出刚诞生颗星星,帕也做不到,但是他听到火炭人呼唤,无时不在。那是唯线索。帕便趁夜前往冢埔,寻求鬼王帮助。他走过驿站前地牢时,里头传出刘金福声音:“美利坚人会报仇,你会害死庄人。”
多日不见,鬼王记忆又从空白渐渐恢复,想起江山易主,觉得人生到此已凄凉,何况又身灭成鬼。他无心恋栈,四处游游野野,不时站在死水滩上,用树枝写下:“死后原知万事空/但悲不见九州同/王师北定中原日/家祭无忘告乃翁。”风吹来,水波洗净切。有时又写下怀妻:“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直到悲从中来,把水膜撕下,抛成云雾,化成云中锦书寄去,但故乡在何处?靠支发簪探路,要刺探到何时?鬼王大叹人有记忆,是情绪上退步,连死后都是折磨。帕走到鬼王前,用任何方式都激不起他情绪,便挥拳打去,好把他记忆打退到杀气重日子,下手重,打过头又抓他肩摇醒些,打打摇摇,鬼王才回神到帕要记忆点,喊:“天杀‘番王’在哪?”
帕心中大喜,有恨才有力量呢!他把鬼王放上肩跑,翻过山岗,看到夜里村子片火亮,数百个村民和士兵等着他指挥。帕有暗算,要大家禁说日语,别被鬼王戳破。鬼王站上帕头,侧耳倾听,遥远处确实有人在哭泣中不断地呼唤,便说:“用回音战术。”帕用方言传下去,翻译成闽南语和少数民族语,白虎队和村民拿火把散成大圈几乎把村子围,把火炭人困里头。火炭人喊妈咪,大家也喊妈咪。火炭人以为那是回音而啜泣,大家也哭回去。这时人圈缩小成千坪大,还听不出火炭人位置。鬼王听出蹊跷,脸色不悦说那是美利坚人在喊妈妈,何来“番王”。帕说那是会说美利坚话“番人”。讲煞,帕拿颗小石,朝个脾气不好学徒兵丢去,让那个人回头用日语大骂。鬼王听士气旺,说:“用四面楚歌战术。”帕听,心生计地跑回鬼中佐家拿来留声机,慢慢摇动它尾巴。喇叭叽叽喳喳,传出稀薄米国国歌,声音逐渐壮大,数百人随之哼起。忽然间,火炭人卸下心防,从驿前地牢内发出号啕,全村都听得到巨大哭声。宪兵从地牢揪出战俘,像把落水狗拖出来,用二十支枪瞄准。之后火炭人二十几小时哭不停。有几个男人刻意被守兵放过,用木屐敲他。倒是有刚分娩完妇人家挤出乳汁,用陶罐装来给火炭人喝,希望他不再哭,避免引来米机轰炸。花岗医生来探视米国人病情后,向鬼中佐说:火炭人伤重救不,被铁条贯穿腰部严重腐烂败血,他用哭来转移伤痛,哭到死是最幸福。
这时候火车来,机关车多黑,煤烟更黑。火炭人被笛声吸引,抬头看见上帝坐火车来。他在某个车窗伸手用力挥,背个十字架,而且是黑人上帝。车站聚集人也看到这位黑人上帝,黑得活见鬼。上帝专车靠站。他脾气不好,下车时,拖着大十字架卡在车门,他骂巴格野鹿,脚碰就令它飞走。宪兵对他立正,白虎队对他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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