条子上写着七生报国,意谓着转世七次也要报答“皇恩”。除正期生飞行员,有些是大学生毕业后短训,成员中有个是本岛人,名叫金田银藏,汉名刘兴全。这时银藏用笔记本素描窗景。火车经过山洞后,他伸手到窗外,不意被马缨丹钩伤,但也得到小小报偿,只吸马缨丹蜜源蝴蝶飞进车内。蝴蝶乱撞,随着窗外卷入风飘摇,翅膀下子褴褛。银藏举出受伤指头,说也奇怪,蝴蝶停在指尖,伸直卷曲口器舔血。其他神风特攻队见状,对银藏称许,说他是蝴蝶专家。银藏说,蝴蝶要吸血中盐分,这反应很自然,然而在这故乡有个传说,蝴蝶会舔血,因为那是人死后转世变成,想从舔血变回人。“生为人,死为蝴蝶,也不错呀!”银藏讲煞,用拇指轻压,便抓住指尖上蝴蝶,往窗外放生。赫然间,他被窗外吓着。三十余个穿军服、背墓碑少年挂在车厢外,有上爬,有挣扎身体。
砰!有人从车顶大力踏下,帕在那喊:“你们是谁?”
“特攻队。”车厢外少年回应。
车里年轻人心头震,彼此互觑,原来眼下少年们也是特攻队。
“巴格野鹿!根本是大箍呆。蜗牛们,你们要到第几次才会长手脚,不要给用舌头爬。”帕又用力踏车顶,大喊,“跳车,你们迎宾表演大失败,给滚回车站。”
学徒兵不敢哀叫,捡个火车转弯放慢速度时,纷纷跳下车,跑回瑞穗驿。
火车又转弯,银藏才回神,放开手中蝴蝶。不料受强风蝴蝶贴在窗柱上,翅膀爆溅,只剩残躯。银藏心头揪,把窗轨上残蝶拈出,干笑几声算是歉意。他把旅客先前吃便当掉落在窗台上粒干饭糁放入嘴,用口水软化,当糨糊把蝴蝶黏在笔记本,拿笔帮它补上翅膀。这时候个青年过来银藏身边,称赞画得真美,跟真样。银藏阖上笔记,把钢笔挂上口袋,也是番敷衍,不敢自豪。其他年轻人也靠过来,手扶在椅背上,就着窗外凉风谈天,聊起本岛小吃炒米粉、零食糖葱和阿里山风光,忽然有人问起大箍呆是啥意。大箍呆是闽南语傻大个之意,音与“特攻队”相近,有讽刺意思。银藏感得这解释会消磨人心,便说,大箍呆就是特攻队,是本岛人发音不正确。
不久,火车进入热闹瑞穗驿,广场站满宪兵、士兵和白虎队,迎接用大红布毡铺得好远。位将军从车厢走下来,伴随盛大军乐,身上勋章在晨光下爆亮。广场爆出欢迎掌声,小学生挥动“国旗”。银藏平静内心又涌起波涛,他想起从内地大津陆军少年飞行学校毕业,前往熊谷陆军航空学校就读操纵科(飞行组)时,乘坐火车每靠站,月台上挤满穿水手服中学少女和小学生,他们唱军歌,拼命挥旗欢迎,女学生还送上绘有皇室菊纹、文情并茂信笺表达敬意。此刻,那些盛大欢迎式就在自己故乡,难免激动。但是银藏不想在乡亲前被认出身份,他把理由告诉同伴,从另节车厢离开那些热情得快冒烟群众。
欢迎神风特攻队之外,还有表扬帕。将军在广场讲台上看着龙骨笔挺帕,内心激动,但眼神装得冷峻。“大日本帝国陆军军曹鹿野千拔。”将军忍不住先鼓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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