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低头看见双腿都是血,是铳弹从右侧打穿舱板,射穿双髀,脚无法踩方向舵。这时架英战机死咬他机尾不放,甩都甩不开,他紧张得发汗,自知厄劫难逃,永远葬在云海也不错。他说,未料心中浮起这个死念令他坦然,闪过念头,用稍微可使力左脚踩舵,让飞机不断做出螺旋状大车轮翻转,最后脱困,迫降在缅甸密铁拉(Meiktila)机场外稻田。起落架坏,用机腹滑着着地。地勤员要把他从驾驶舱拉出来时,脚底被干掉血黏在地板,扯又痛起来。医护看到他嘴角流血,怕他内脏破裂或胸腔被射伤,仔细检查却只有脚伤。银藏用手抹嘴角看,是槟榔汁,不顾腿痛大笑。他空战时嚼随身携带“槟榔锭”,能防止翻转时眩昏。消息传出去,不少队友也从台湾请人把包荖叶与白灰槟榔先晒干再寄过去,不只夜战提神,也防飞行眩晕。而他粉碎性断腿,医生没把握治好,得有截腿准备。眼看飞行命运就要断送,不能飞,不如死好。后来广濑队长听说高雄有位外科医生对这种腿伤很在行,能用手术把碎骨治合,把他送上班正巧回台班机。他说,为什没再回马来半岛战斗队,那是他在高雄医院待八个月,南洋天空逐渐被米英掌控,来往危险,他便就地服务,编入战功彪炳台南航空战斗队服务。在服务期间,遇放假,他会到高雄拜访读女高、名叫幸子女孩,因为她不愿疏开到乡下,加入女子“挺身报国队”,留在医院服务而认识受伤银藏。有次放假,他依信邀约前往驿站前等待,下公交车,那被俗称“地狱鬼”B29爆击机炸瘫,白天街上没半人,树枯,风也死。银藏说,他等好久,幸子不来,他便前往她服务医院找,那里也没有她。原来她前两天被炸死,已在高雄川(爱河)边火化。他走到火化处,川水静静,朝哈玛星流去,河边有人把堆成小山柴灰铲入河中,他不知道哪部分是幸子,哪些又不是,河水无言地带走他们,成为大海部分。他用白纸包些土灰放在胸口,紧捂着,花整夜才走回基地。骨灰吸收他汗水结块,像极酢浆草心形样子。然后在某任务中,他把那包土灰当空撒下,告诉幸子这就是飞行,这是他千百回形容感觉,如今她也飞,希望飞到他方,变成鸟、变成蝶、变成石头都行,就是不要再变成人。银藏又说,有次,他升空拦击米战机时,得知将从下淡水河(高屏溪)方向飞来群地狱鬼,便脱队去击坠他们,为幸子,为高雄川火化灵魂讨公道。像地狱鬼这样飞机高度都在八千米以上,隼至多飞到六千米,但非拼不可。他把隼飞到极速五百五十公里,机胴快震爆,操纵杆因高速飞行成插死在石头上武士刀,很难操控,好不容易拉升,隼爬升力又减弱,于是他放平机头,加到极速后爬升,让隼路以梯状爬升。高度让他血液冲往脚底,情绪却由先前愤怒,慢慢变平和,期待隼能飞多高。就在隼快爬到临界点,他难呼吸,全身硬得像冰棍,脑袋快胀裂。他瞄飞行高度表,赫然是八千余米,而且还在上升,是真吗?隼不可能飞到这种高度。这时他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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