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倍。帕闻到枯草后远处传来淡味,香味雅洁,那是山芙蓉,甚至能闻到花色在阳光下转红而泌出光泽呢!这时候路畔杂木渐渐被瓦屋替代,桃园火车站快到,遥远地就能看到月台边机关车烟囱冒烟。牲畜激昂,绝对不是那些煤烟味刺激鼻腔,而是嗅到熟悉味道——它们老皇帝体味,刘金福独特鱼腥草似汗馊味。猪快乐极,在床板边不断跑,把锅碗与棉被顶下来,让帕忙着收拾。帕喜欢这种感觉,他知道只消把床放下,猪会像土狗样冲出去,把猎物咬在嘴里猛甩。他得抓住这个时机。帕跳下铁轨,往铁道边田间小路钻去,路上拦下位牛车夫,杀价都免,掏干口袋钱买下那辆又破又脏牛车,便把眠床抛上去。
冬风吹拂下,这城市多灰调干冷,快被灰尘称霸,路树蒙上层薄灰纱。天干物燥,不要说是烛火,只要情绪上怒火就可以烧毁整座城。但是尘埃扰乱不牲畜嗅觉,家猪跳下车,在道路跑,又快又狠,几乎是猪八戒进洞房般猴急。帕把拧住猪耳朵,骂它几句,怕它跑丢。不过顾此失彼,公鸡肾上腺分泌旺盛,挥翅就在空中盘桓,边啼边飞,续航力与耐力真不凡。这下帕只能追下去,要拖着牛车,又要仰看公鸡方位,没多留意路况,几乎在路上横冲直撞,撞翻水果摊与扛着工具箱修雨伞人,还撞倒个扛米人。米轰散地,阳光下灿亮。扛米人要骂回去,看到帕满脸疤痕,还戴飞行盔,吓得自己唯唯诺诺。这些米是他跟着群人闯入县府粮仓搬来,对他而言,库粮是被*员平日污去,顺理成章地拿来,顺理成章地被撞散,只怪自己倒霉。倒是帕极为愧歉,要开口,扛米人自己先低头离开。他弯身拾把米,继续追公鸡去。最后公鸡停在座屋顶上,喘完气便鼓着翅膀,挺着喉咙大叫,声音清亮。帕骂回去,要公鸡乖乖下来,不然他就爬上去抓它,怕他不敢上去吗?没关系,他会根根地拆掉房梁。
骂完,帕伸手把米呈出来。公鸡飞下来,顺着屋前广场盘桓圈,帕也转身看着鸡。忽然间,他吓坏,广场是空,气氛很诡异,他身陷在警察局前广场。警局前摆拒马,铁蒺藜挂着破衣服,大楼窗户下埋伏着人影,枪管从缝隙中伸出,警局楼顶与二楼窗户也有埋伏,枪管发亮。广场四周蹲伏着拿菜刀与老式步枪群众。广场中央趴五个死人,到处有摊红液,绝对不会把那当成打翻红露酒或槟榔汁。不过,所有枪管与目光瞄在他身上时,帕感受到自己像掉入缸蜡汁后爬出来人,身体慢慢蜡干,硬邦邦。好死不死,天空盘桓公鸡停在帕手腕上,大力地啄米,尖锐喙子啄破手掌,米不是白,是染满鲜血。帕没有感受到疼,要是被枪管对着,还有心思管手疼吗?
“是土公仔(葬仪社人员),不要开铳。”帕摊开手,展示那只断手。干这行总有残缺。然后用那只断臂指着地上尸体,说:“是来带走。”
广场安静得像棺材,帕是里头唯活人。他希望有人响应,响应就是打破僵局。即使不肯也行,至少给他下台阶,有全身而退机会。四周没人响应,对峙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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