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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久他乡是故乡(1 / 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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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世纪初期,清道光年间。中国广东发生旱灾,阳光如浆浇落,灌溉不土地与人,只能赤地千里。有户农家断粮很久,能挖、能啃野菜早就没,他们决心渡黑水沟到台湾发展。部落人力劝,说渡台是过鬼门关,多少人有去无回,过海,岛上还有老虎、毒虫与“生番”砍人。那又如何?该农户三兄弟心意已决,离开是找新契机,即使搏命后葬送自己,总比活活在这等到饿死好多。夜里,三兄弟老父受家神哪吒太子托梦,授予妙法。第二天,他们依妙法拆老屋梁,花礼拜时间勉强拼凑艘戎克船渡海。但是,船离海岸有数公里,河无水,天无云。造船有屁用,村人摇头等着看戏。哪吒太子又托梦,要他们把船搬到干得只剩下石砾河里,等到他泪水涌出就能出海天过去礼拜过去,船在旱河动不,老父饿死,死前仍抱着哪吒太子相信自己能出海。老父死时没有遗憾,没有遗言,只流泪水。泪滴在哪吒太子眼眶,成泪水。他该实践他诺言。过不久,海水倒灌成灾,沿着溪床缓缓流入八公里,戎克船这才顺利出海。历经海难、台风与各种险阻,三兄弟几乎把命摧折,终于顺利在新竹外海上岸。

他们上岸,可是哪吒太子仍坐在船舱里,请不动,搬也搬不。老大、老二不耐久候,自行上岸生活,务农为主。只有老三刘道明不愿走,他认为哪吒太子是老父化身,是父亲泪水召唤海水倒灌才出海。刘道明以船为家,在沿海带从事买办生意,十年过,二十年过去,奔走范围因溯河而渐渐深至内陆,除茶叶、樟脑与盐,还从事火药与枪买卖。十九世纪中叶,五十八岁刘道明溯后龙溪而上,春夏之交,正是梅雨之际,水肥山壮,戎克船在船夫竹篙忙碌下,缓缓地进入内地。船上除货物,还有随员跟船。随员背枝前膛枪式火绳枪,此枪客语叫作火索铳或“牛髀铳”,尤其后者显示枪支特性,它重如牛腿。枪支是恫吓扑来“生番”,但真正敌人却是在眼前飞来飞去,用枪打不到蚊子。它传染瘴疠之气,也就是疟疾。船最后经过牛斗口,来到关牛窝,风景不殊,土壤丰腴,刘道明登上岸后雅兴来,随意煮开水,扔把茶叶喝。这时候,河中激起阵阵水花,可能是淡水鱼吸吮船底盐分或死藤壶,刘道明看去,注意到舷侧有片叶子浮在寸高之地,随风摇摆,他以为是落叶掉在蜘蛛网上。趋前看,船发芽,应该说是这条泡过海水枯木逢春,舷板长出嫩芽。刘道明流着泪,忽然有归乡心情,但是他老父死前曾以诗慰勉三兄弟渡海后“年深外境犹吾境,日久他乡即故乡”。唐山回不去,那就在关牛窝定居吧!

关牛窝最初不过是泰雅人猎地与赛夏人耕地。清康熙年间,施琅欲引清兵入台,郑克塽征调平埔人防备。些不堪劳役与督运鞭笞平埔人,顺后龙溪逃入纵谷定居,很快与赛夏人建立合作关系,互称“邻居”,抵御强悍泰雅人。八六年,刘道明进入关牛窝,用三把枪与十斤盐巴,向赛夏人换分地,界标是两棵木麻黄与大石头之间。定界标是买卖铁律,原因很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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