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健全人背负过多
尊严？许多东西，其实是盲人自己强加。这世上只有人类尊严，从来就没有盲人尊严。
“行。”沙复明恍恍惚惚地说。
沙复明天生就是
个老板，有他好为人师面。他真开始给都红上课
，尽心尽力。而都红，则学得格外努力。说到底盲人推拿也不是弹钢琴，还是好学，并不是什
不得大学问，也不需要什不得大智慧。都红只是“不通”，在认识上有所偏差罢。沙复明严肃地告诉都红，穴位呢，下子找不准其实也没有什大不。你要聪明些。你要尝试着留意客人反应。喏，这是天中穴，个痛穴。沙复明现身说法，下子就把都红天中穴给摁住，大拇指发力，都红便是声尖叫。沙复明说，你看看，你有反应吧？客人也样。他们会发出些声音，再不然就是摆摆腿。——这些反应说明什？说明你穴位找准。你要在这些地方多用心思。
——不要担心客人怕疼。担心什呢？你要从客人角度去认识问题。客人是这样想：
花钱请你来做推拿，点也不疼，不等于白做？人都是贪婪，每个人都喜欢贪便宜，各有各贪法。对有些客人来说，疼，就是推拿；点不疼，则是异性按摩。所以呢，让他疼去，别怕。疼他才高兴。如果客人叫你轻点，那你就轻点。这个时候轻，他就不会怀疑你手艺。
都红在听。都红发现，语言也有它穴。沙复明是个不般人，他话总能够把语言穴位给“点”到，然后，听人豁然开朗。都红很快就意识到，她业务始终过不关，问题还是出在心态上。她太在意别人，直都太小心、太犹豫。不敢“下手”。怎能把客人身体看作架钢琴呢？客人身体永远也不可能是架钢琴，该出手时定要出手。他坏不。下手定要重。新手尤其是这样。下手重起码是种负责和卖力态度。如果客人喊疼，都红就这样说：“有点疼吧？最近比较劳累吧？”这样多好，既有人际上亲和，又有业务上权威，不愁没有回头客。说白，推拿中心就是推拿中心，又不是医院，来到这里人还不就是放松下？谁会到这里来治病？个人要是真生病，往推拿中心跑什，早到医院去。
依照沙复明原来意思，好好地调教都红段日子，往后怎办，完全看她修行。沙复明只要做到问心无愧就可以。行，留下来，不行，都红也不至于让沙复明白白地养活她。不至于。然而，意想不到事情发生，沙复明去趟厕所，都红上钟去。沙复明把前台高唯叫到边，问：“谁让你安排？”高唯很委屈，说：“是客人自己点钟，总不能不安排吧？”沙复明不吭声，后悔自己不该有这样妇人之仁。都红烂手艺迟早要砸自己小招牌。“沙宗琪推拿中心”可也是刚刚才上路，口碑上要是出大问题，如何能拉得回来？
不可思议不是都红上钟。不可思议是，都红生意在沙复明眼皮子底下点点兴旺起来。清色是客人点钟。慢慢地居然还有回头客。沙复明当然不便阻拦，客人点她，还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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