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欲是条四通八达路,表面上是条线,骨子里却链接着无限纷杂和无限曲折枝杈。从恢复打工那天起,小孔就被情欲所缠绕着。王大夫也直被情欲所缠绕着。当情欲缠绕到定火候时候,新枝杈就出现,新叶子也就长出来。小孔,王大夫,他们吵嘴。恋爱中人就这样,他们嘴唇总是热烈,最适合接吻。如果不能够接吻,那好,吵。恋爱就是这样个基本形态。
王大夫和小孔吵嘴?没有吵。却比吵还要坏。是冷战,腹诽。不过,两个当事人还是心知肚明,他们吵嘴。
小孔每天深夜都要到王大夫这边来,王大夫当然是高兴。次数多,时间久,王大夫看出苗头来。小孔哪里是来看他?分明是来看望小马。看就看吧,王大夫这点肚量还是有。可是,慢慢地,王大夫扛不住,她哪里是来看望小马,简直就是打情骂俏。小马还好,直都是挺被动,坐在那里不动。可你看看小孔现在是副什模样,是硬往上凑。王大夫点也看不见自己表情,他表情已经非常严峻。嘴不停地动。他两片嘴唇和自己门牙算是干上,会儿张,会儿闭。还用舌头舔。心里头别扭。是无法言说酸楚。
小孔哪里是打情骂俏,只是郁闷。是那种饱含着能量、静中有动郁闷,也就是常人所说“闷骚”。上班时候尤其是这样。下班,来到王大夫宿舍,她郁闷换副面孔,她人来疯上来。精力特别充沛。她人来疯当然是冲着王大夫去,可是,不合适,却拐个神奇弯,扑到小马头上去。这正是恋爱中小女人最常见情态,做什事都喜欢指西打东。王大夫哪里知道这层,王大夫就觉得他女朋友不怎得体,对着毫不相干男人春心荡漾。他脸往哪里放?
好好,小孔和小马终于打起来。说打起来就冤枉小马,是小孔在打小马。为什呢?还是为“嫂子”这个称呼,是历史上遗留下来老问题。小孔在这个晚上格外倔强,把揪起小马枕头,举起来。她威胁说,再这喊她就要“动手”。可她哪里知道小马,软弱无用人犟起来其实格外犟。小孔真就打。她用双手抡起枕头,股脑儿砸在小马头上。她知道,终究是个枕头罢,打不死,也打不疼。
这打打出事情来,小马不仅没有生气,私底下突然就是阵心花怒放。小马平日里从来不回嘴,今天偏偏就回句嘴:
“你就是嫂子!”
小马话无异于火上浇油。枕头不再是枕头,是,bao风骤雨。抡着抡着,小孔抡出瘾,似乎把所有郁闷都排遣出来。边抡,她就边笑。越笑声音越大,呈现出痛快和恣意迹象来。
小孔是痛快,旁王大夫却没法痛快。他脸阴沉下去,嘴巴动几下,想说点什,最终却什都没说。悄悄地,爬到自己上铺去。小孔正在兴头上,心里头哪里还有王大夫?她高举着枕头,拼命地砸。口气就砸好几十下。几十下之后,小孔喘着粗气,疲乏。回过头再找王大夫,王大夫却没。小孔“咦”声,说:“人呢?”王大夫已经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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