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条很大疤!”嫂子看见,她看见。小马永远也不能依靠自己脸庞去证明自己,然而,道骇人伤痕让他们重逢。这叫人心痛。然而,他们没有心痛,他们激动,无比激动,想拥抱。可是,他们没有胳膊,没有手。他们唯能做只有相对而泣。颗又颗巨大泪珠流出眼眶。他们眼泪是气泡。气泡哗啦啦,哗啦啦,笔直地扑向遥不可及天空。
“从来都没这哭过,”嫂子说,“小马你坏死!”
小马就这样坐在休息室里,做着他白日梦,无休无止。在白日梦里,嫂子已经把他死死地拽住。在嫂子没有任何动静时候,嫂子是只蝴蝶,嫂子是条鱼,嫂子是抹光,阵香,嫂子是花瓣上露珠,山尖上云。嫂子更是条蛇,沿着小马脚面,盘旋而上,直纠缠到小马头顶。小马就默默地站起来,身上盘条蛇。他是休息室里无中生有华表。
但嫂子在休息室里不可能永远是坐着,她毕竟有走动时候。只要嫂子抬脚,哪怕是再小脚步声,小马也能在第时间把它捕捉到,并放大到惊人地步。嫂子脚步声有她特点,只脚声音始终比另只脚声音要大些。这来嫂子就是匹马。当嫂子以匹马形象出现时候,休息室空间动人,即刻就变成水草丰美大草原。这切都是小马为嫂子预备好。
小马固执地认定嫂子是匹棕红马。小马在无意间听客人们说起过,嫂子头发焗过油,标准棕红色。现在,嫂子鬃毛和尾巴都是棕红色。当嫂子扬起她四只蹄子之后,她修长鬃毛就像风中波浪,她修长尾巴同样是风中波浪。小马在八岁时候见过次真正马,马睫毛给小马无限深刻印象。马眼睛是清亮,这清亮来自于它潮湿。在潮湿眼睛四周,马睫毛构成个不规则椭圆。迷人。含情脉脉,可以看见远山影子。嫂子用她椭圆形和潮湿眼睛看小马眼,长嘶声,纵情奔驰。小马紧紧地跟随,直就在嫂子侧,他们是并驾齐驱。因为速度,他们奔跑产生风。风撞在小马瞳孔上,形成道根本就不可能察觉弧线。风从小马眼角膜上滑过去。多清凉,多悠扬。嫂子瞳孔定感觉到这阵风,她蹄子得意起来,差不多就腾空。
嫂子说:“小马,你是真正小马。”
这句话说得多好。这句看似平淡话里有多自由内容。小马蹄子纵情,他和嫂子起爬上道山冈。在山冈最高处,开阔金牧场呈现在他们眼前。金牧场其实是块巨大盆地,些地方碧绿,些地方金黄。阳光把云朵阴影投放在草场上,阴影在缓缓地移动。这来金牧场运动起来,兀自形成种旋转。这旋转是围绕着匹棕红色母马——也就是嫂子——而运行。嫂子却不知情,她撩起她两只前蹄,长嘶声,然后,打连串吐噜。在她打吐噜时候,她尾巴飞扬起来,在残阳夕照中,千丝万缕,纷纷扬扬,飘飘洒洒,形成道又道棕红色线条。这线条是透明,散发出灼灼华光,像没有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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