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天。”
“半年。”
“十天。”
“三个月。”王大夫说。
“最多半个月。”“这是最后半个月。”好听声音说,“你弟弟这个人很不好,他这个人很不上路子。”
“不是王法,”好听声音更喜爱四两拨千斤。“是法律,不是王法。们懂得法律。”
王大夫不说话,开始喘。他呼噜下站起来,掏出手机,劈里啪啦通摁。手机说:“对不起,您拨打手机已关机。”王大夫抡起胳膊就要把手机往地上砸,却被人挡住。王大夫很有力,挣扎回,可那只胳膊更有力。
“不要和手机过不去。”好听声音说。胳膊是胳膊,声音是声音。家里头原来还有其他人。
“有什事你们冲着来!”王大夫说,“你们不许碰父母!”
“们不能冲着你来。”好听声音说。
口气,鼓足勇气说:“有们也不会给你。”
“这不可能。”
“你想怎样吧?”王大夫说。
“们不怎样。”好听声音说,“们只管要钱,实在要不到就拉倒。别事有别人去做。这是们规矩。们是规矩人。”
这句话阴森。王大夫耳朵听出来,每个字都长着毛。
回到推拿中心已经是晚上九点多钟。王大夫挤在公共汽车里头,平视前方。这是他在任何公共场所所表现出来习惯,直平视着正前方。可王大夫心里却没有前方,只有钱。他估摸着算算,两万五,手上现金怎也凑不齐。唯选择就是到股市上割肉。但王大夫在第时间否定这个动议。他连结婚都没有舍得这样,现在就更不可能这样。王大夫心横,去他妈,反正又不是他欠下债,不管它。
所谓“心横”,说到底是王大夫自安慰个假动作,就像韩乔生在解说中国足球赛时候所说那样,某某某在“无人防守情况下做个漂亮假动作”。假动作做完,王大夫心像中国足球队队员大腿,又软。心软人最容易恨。王大夫就恨钱。恨裤裆裆。恨裆里人。恨弟弟。
弟弟是个人渣。是堆臭不可闻烂肉。无疑是被父母惯坏。这想王大夫就心疼自己父母,他们耗尽血肉,把所有疼爱都集中到他个人身上去,最终却喂出这个东西。弟弟是作为王大夫“补充”才来到这个世界上,这想王大夫又接着恨自己,恨自己眼睛。如果不是因为自己眼睛,父母说什也不会再生这个弟弟;即使生,也不会把他当作纨绔子弟来娇养。说千,道万,还是自己作孽。
这个债必须由他来还,也是命里注定。
王大夫动过
作为个残疾人,这句话王大夫懂。这句话羞辱人。但羞辱反而让王大夫冷静下来,王大夫说:“你们到底想怎样?”
“拿钱。”
“现在拿不出来,真拿不出来。”
“们可以给你时间。”
“那好,”王大夫说,“年。”
“他欠你们多少钱?”
“两万五。从江西到陕北。是个好数字。”
“你们要干什?”
“们来拿钱。”
“还有没有王法?”王大夫突然大声地喊道。这声是雄伟,也是色厉内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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