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老板,你还是不是老板?你在推拿中心还有没有用?”
这句话问得空洞,也是文不对题。现在却是张宗琪个痛处。张宗琪眼袋突然就是阵颤动。
张宗琪隔壁就是沙复明,张宗琪压低嗓子,厉声说:“你胡说什!”
张宗琪嗓子是压低,金大姐却不情愿这样。她嗓门
静。
金大姐必须走人,沙复明躺在足疗椅子上想。
金大姐绝对不可以走,张宗琪躺在推拿床上这样想。
金大姐哪里能知道张宗琪心思?回到宿舍,金大姐再也没有平静下来,大事已经不好。她也快四十岁人,能在南京得到份这样工作,实在不容易。金大姐是乡下人,丈夫和女儿都在东莞打工,老家里其实就她个人。个人日子有多难熬,不是当事人辈子也体会不到。就在丈夫和女儿离家第四年,她终于和村子东首二叔“好”上。说“好”是不确当,准确地说,金大姐是被“二叔”欺负。金大姐本来可以喊。鬼使神差,也就是个闪念,金大姐却没有喊出来。“二叔”六十七岁,扒光裤子却还是头牲口。“二叔”浑身都是多出来皮肤,还有股很“老”油味。金大姐直想吐。掐死自己心都有。可金大姐抵挡不住“二叔”牲口般撞击,前后“丢”两回“魂”,身体像死鱼样漂浮起来,这是金大姐从未体会过。金大姐又害怕又来劲,使劲捧他。就觉得自己龌龊,心中装满魂飞魄散恶心,还有种令人振奋脏。人都快疯。他们总共就“好”回,金大姐为此哭肿眼睛。“二叔”身姿从此就成游魂,天到晚在村子里飘荡。金大姐见到“二叔”身影就心惊肉跳。
金大姐就是这样出门打工,其实是为逃离自己村庄。好不容易逃出来,怎能再回去?说什她也不能再回去。老家有鬼,打死她她也不敢回去。
都是杜莉这个死丫头啊!二十好几人,早到下面馋年纪,她倒好,下面不馋,却双倍地馋在上面。门心思好吃!要不是为她,金大姐又何至于弄出这样丑事来?自己又落到什?没有,天地良心,没有啊!金大姐个月拿着千块钱,早已经谢天谢地,从来没有在饭菜上头为自己做过什手脚。她分钱好处也没有捞过。
金大姐就是这样个人,辈子也改变不天生热心肠。看谁顺眼,就忍不住让谁多吃几口,看谁不顺眼,就定要让他在饭菜上面吃点苦头。杜莉是自己带过来,直拍着她马屁,她勺子怎能不多向着她呢?杜莉那边多,高唯那边就必须少。她偏偏就遇上高唯这个冤家对头。她是个贱种,早晚是个卖货。
但是,事已至此,金大姐反倒冷静。不能束手就擒。不能够。
痛哭个下午,金大姐哭丧着脸,做好晚饭,送过。再次回到宿舍,她把自己床撤,悄悄打点好行李。她坐在床沿,在慢慢地等。到深夜,沙复明回来,张宗琪回来,所有推拿师都起回来,金大姐提起自己包裹,悄悄敲响张宗琪单间宿舍。
金大姐把行李放在地上,声音很小,劈头盖脸就问张宗琪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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