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瞎说!!”
“你瞎说!!”
她们口气把“你瞎说”说十几遍,似乎定要把这个天大罪名安插在对方头上。两个人各不相让,突然笑。开始还是闷着,两个女人乳房就在对方怀里无声地乱颤。这颤对方就痒,只能让开来,额头却顶在起。她们再也忍不住。是小孔最先出声,小孔这声感染金嫣,金嫣也出声。金嫣嗓门要比小孔大两号,她笑声吓人,是从肚脐眼里笑出来,动用丹田里力气,直往外头冲。金嫣这笑把小孔痒痒筋给勾起来,小孔也扯开嗓门,笑开。两个人都忘是在推拿中心,忘,彻底忘;忘自己是谁,彻底忘。她们就觉得开心。开足马力去笑。痛快,敞亮啊。她们笑声彼此激荡,彼此鼓舞,像竞赛,声压过声,声又高过声。止不住。几乎就是咆哮。疯。癫狂。发癔症。——舒坦啊!舒坦死。
休息区里盲人正拥挤在起,个个正襟危坐。沙复明在。张宗琪也在。有他们在,有他们两个磁铁在,谁还会弄出什动静来?不会。连门外雨声都小心翼翼。就在这样大寂静里,突然传来两个女人狂笑。所有人怔下,脑袋侧过去。她们怎就这样笑呢,怎就高兴成这样呢,听起来简直就是奋不顾身。好玩。所有人脸上都挂上微笑。张光对王大夫说:“不会出人命吧王大夫?”王大夫也在微笑,笑眯眯地说:“两个疯丫头。”但王大夫哪里有心思在这里说笑,弟弟债务共只有十五天期限,天天,迫在眉睫。王大夫从耳朵上摸出支香烟,个人来到门外。
门外有个飞檐,推拿师们吸烟通常就站在这里。王大夫并不吸烟,不过客人们总有客气,做完推拿之后,不少烟客都喜欢给推拿师们打上梭子。闲下来时候,王大夫偶尔也会点上根,把玩把玩罢。
勾着小孔脖子,金嫣说:“懂。”
两个女人其实已经拥抱在起。这次拥抱并不是她们本意,然而,因为两个女人“懂”,她们意外地拥抱在起。她们把各自左手搭在对方后背上,不停地摩挲,不停地拍。雨在下,雨把推拉窗上玻璃当作它们锣鼓。
“嫣子,给个谜语你猜猜——两个盲人在拥抱。”
金嫣说:“瞎抱。”
“再给你个谜语猜猜——两个盲人在抚摸。”
王大夫来到门外。可是,在门外听过去,两个疯子笑声样响亮。王大夫说声“疯”,却意外地发现飞檐下面站个人。王大夫“哎”声,那个人也“哎”声,却是泰来。
王大夫和泰来平日里往来并不多,也就是同事之间客气罢,是井水不犯河水常态。现在,有意思。既然他们女朋友都好成那样,还闹出那大动静,两个人就有点不好意思。但同时又有点想法,似乎有必要热乎点。王大夫收起满腹心事,从耳朵上取下支香烟,是软中华,客人交代
金嫣说:“瞎摸。”
“再给你个谜语猜猜——两个盲人悄悄话。”
金嫣说:“瞎说。”
“你瞎说!”
“你瞎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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