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夫说：“
就这
点私房钱。”
王大夫说：“都还给你们。”
王大夫说：“你们也不用不好意思，拿回去吧。”
王大夫说：“能拿多少拿多少。”
王大夫说：“还有条命。”
王大夫说：“要把两万五给
你们，就得去讨饭。”
王大夫说：“
钱是怎来？”
王大夫说：“给你们捏脚。”
王大夫说：“两万五要捏多少只脚？”
王大夫说：“双脚十五块。只脚七块五。”
王大夫说：“可不能。”
王大夫说：“是爹妈生，不能。”
王大夫说：“们有张脸哪。”
王大夫说：“们要这张脸。”
王大夫说：“们还爱这张脸。”
客厅里静极。静到王大夫能感觉到墙壁，沙发，茶几上杯盏。当然，还有菜刀。刀口正发出白花花鸣响。
好听声音说：“你想好。是你想玩这个。们没想玩。可们也会玩。们可是规矩人。”
王大夫说：“没让你们玩这个。”王大夫提起刀，对着自己胸脯突然就是下。他划下去。血似乎有点害羞，还等待那小会儿，出来。出来它就不再害羞，叉开大腿，沿着王大夫胸、腹，十分精确地流向王大夫裤子。血真热啊。像亲人抚摸。
王大夫说：“知道们瞎子最爱什？”
王大夫说：“钱。”
。
“不想见到这个人。”王大夫说。“——说过，这是们俩事。”王大夫突然笑起来，说：“跑不。也不想跑。”
“钱带来没有？”
“带来。”
“给钱。们走。”
王大夫把刀架在自己脖子上。
王大夫说：“两万五要捏三千三百三十三只脚。”
王大夫说：“钱就不给你们。”
王大夫说：“可账也不能赖。”
王大夫说：“就给你们血。”
血已经流到王大夫脚面。王大夫觉得他血不够勇猛，他希望听到血咆哮。王大夫在胸脯上又划刀，这下好多。血汩汩。可好听。定也是很好看。
王大夫说：“要不然们还怎活？”
王大夫说：“得拿自己当人。”
王大夫说：“拿自己当人，你们懂不懂？”
王大夫说：“你们不懂。”
王大夫说：“两万五不能给你们。”
王大夫说：“们钱和你们钱是不样。”
王大夫说：“你们把钱叫做钱，们把钱叫做命。”
王大夫说：“没钱，们就没命。没有个人会知道们瞎子会死在哪里。”
王大夫说：“你们在大街上见过讨饭瞎子没有？见过。”
王大夫说：“讨饭也会。你们信不信？”
“不行。他先走。”
“他不能走。”好听声音说。
“他走，给钱。他不走，不给。——你们商量下。”
王大夫丢下这句话，个人到厨房去。
进厨房王大夫就拉开冰箱。他把裤腰带翻过来，扯出钱，扔进去。王大夫附带摸出两只冰块，把捂在嘴里。听见弟弟出门，王大夫开始咀嚼。冰块被他嚼得嘎嘣嘎嘣响。王大夫觉得自己已经不是人。他脱去上衣，提着菜刀，再次回到客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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